當顧閻羅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地下室裡點了油燈,有了微弱的光,他才看清楚身處的環境,大概在某個四合院下的密室。
他給江海青買的四合院也有這樣的密室,隻是更大一些,沒有這麼髒,也沒有這麼有味,有通風口和排水口,可以當倉庫使。
養父背着光坐在他面前,泛黃的兩根手指夾着香煙,煙霧缭繞就跟活神仙一樣,抽完一根他扔在地上,用鞋底踩了一腳。
滿地的煙蒂,濃烈的煙味,說明他在這裡等了很久了,“按照藥效你也該醒了,比我預計的晚了半個小時。”
慈愛的面孔,溫柔的聲音,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你身體不如小時候了,那時候下再多藥也弄不死。”
“現在我多加了一些藥物而已,你身體就開始承受不住了,是因為長期服用慢性藥物所緻,還是因為槍傷?”
顧閻羅雖然不是顧寶德親子,卻是他親手養大的孩子,身上那裡有顆痣,喜歡吃什麼,什麼個性脾性都一清二楚。
就因為太了解,不管這小子跑出去幾次都能被他抓回來,他很享受捕獵的過程,看着獵物無能地掙紮。
顧閻羅并未長期服用慢性藥物,就連醫生開的藥服用一次,那養父到底怎麼給他下的藥呢?
難不成是混合食物之中,可他也不吃陌生人給的食物,頭疼,想不出來,還不如直接詢問。
“爸,我想知道,你是怎麼長期給我下的藥?”顧閻羅看着自己的養父,神情淡淡,并沒有太多波瀾,就好像真的是一對父子聊家常。
顧寶德重新點了一口煙,就是一個沒煙就活不下去的老煙鬼,“乖兒子,你不是調查到了嗎?”
“王民軍?”
顧閻羅第一時間就想到這個名字。
養父吐了一口煙,長舒了一口氣,那穩如泰山的氣勢一點都不像鄉下老實巴交的的漢子,“他隻是其中一個,其他人,你估計到死都猜不出來。”
“他怎麼會聽你的話?”顧閻羅腦子渾渾噩噩懶得猜,就平躺在小床上,睜着眼睛看着漆黑的上方問道。
“因為他家人得了絕症,隻有我能保命。”養父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家人的絕症,是我一手造成,”
“你會醫術?”顧閻羅問。
跟着養父身邊十幾年,都不知道他有這樣的本事,不止他不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可見他僞裝的很好。
顧寶德不喜歡和别人掏心窩,但這個兒子馬上就要變成傻子了,告訴他也沒有關系,“我祖上曾是宮廷禦醫,手裡握着不少秘方。”
“這些秘方都留給後人,我爺爺就用着秘方開了藥館,治病救人,妙手回春,卻不想招人嫉妒惹來殺身之禍。”
“為了保命,保住秘方,我被發毒誓禁止行醫救人,所以,我不會醫術,我隻是善用幾個秘方而已。”
“就比如你長期服用的這個藥物,短期看不出什麼問題,長期下來,損害神經,侵五髒六腑,身體也會慢慢垮掉,不會死,隻會變成傻子。”
“這藥物,是後宮娘娘最喜歡的藥,原本用在女人身上,這還是我第一次用在你身上,看得出來效果很好。”
“放心,就算你傻了,我也會好好滴照顧你,因為你是她生的兒子,你和她長的很像,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她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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