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那專為眷侶定做的江南豪華畫舫此時正停在北廊湖,崇少便忽然來了興緻,三下兩下将桌上擲具收拾好,興沖沖便道:“晟鳴兄,我們去看看!”
我撇撇嘴,着實不想在這等懶散惬意的時刻出門,卻拗不過自家賢弟的央求,便隻得換了身輕便低調些的衣裳,跟着那上京的江南船商一同到北廊湖驗貨去了。
此時已是入夜時分,近些日來因着老太後鳳體抱恙,白日裡的市集街巷總是冷冷清清,無人敢太過鋪張,不過京官并不幹涉的夜市就不一樣了。
北廊湖邊的鼓樓街早就高高挂起了開張的燈籠,斑斓燈火倒映在粼粼的湖面,我看着眼前巍然蕩在岸邊的畫舫,又跟在早就迫不及待的崇賢弟身後擡腳踏了進去,待到點起琉璃燈,看清這畫舫内的種種擺設時,驚異得便又是一陣咂舌。
也不知是蕭濃情是如何吩咐他們的,這畫舫竟當真與那歪書裡的插圖相差無幾,足以宴請十數人飲酒賞景的雙層遊船,底闆甚至還鋪了厚厚一層華美的絨毯,一看便知是船主在打着些什麼主意。
崇少兩眼發光地在這畫舫裡滾來滾去,顯然十分中意;半晌似是也想到了那本歪書中遊湖的種種,面色便微紅起來,撐起身扯扯他賢兄我的袖子,赧然道:
“晟鳴兄,我看蕭兄遲遲不歸,不如暫且将這畫舫借愚弟……”
“好啊,”我欣然道,又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着他,“隻要你跟愚兄保證,日後能在這船裡将徐起潭壓倒也如此這般一回,便是送給你也無妨。”
崇少聞言一頓,略顯幽怨地瞅了我一眼後,便悻悻地收回了手。見舟子已然撐起畫舫在這北廊湖岸邊慢慢飄蕩,我便也伸了個懶腰躺下來,打算暫且在這畫舫中假寐一會兒,明日一早便将它租賃給這臨近的酒家,也不算太虧。
崇少又上這畫舫二樓眺望了會兒後,便也打着哈欠回來在我身邊躺了下來,聽着那水流的靜谧聲響,安閑地微微阖了眼。
朦胧間我忽然想到,蕭濃情臨行前似乎叮囑過本侯不可與賢弟一起遊湖,不過罷了,反正他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吧……
思緒飄忽着還未落定,船體猛然一蕩,蓦地在岸邊停了下來。
我揉着眼睛坐起身,蹙眉去看那窗外的情況。隻見畫舫已是駛到了鼓樓街下的橋頭,煌煌燈火中隐約映着一襲熟悉的身影,手執一根長長的竹竿攔在船前,正面無表情地睜着一雙碧眸朝我看來。
“……”
我惺忪地與他對視了一會兒後,便對身旁那同樣被震蕩驚醒的賢弟道:“你道今天是什麼不宜出行的鬼日子,愚兄居然産生了看到那隻胡疆野雞的幻覺。”
崇少迷迷糊糊地擡眼朝橋頭看去,然後一愣,略顯僵硬地咽了下口水,小聲道:“可是晟鳴兄,我好像也看到了哎……”
……
長久的沉默後,我深吸一口氣,掀開簾走到船頭,示意那不知所雲的舟子先行去歇息,然後定了定神,緩步走到那已有許久不見的蕭濃情身前。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一雙幽深的碧眸閃着同我一般複雜的微光。
然後我便悲哀地意識到,其實時隔多日再度見到這當初恨不得千刀萬剮的野雞美男,本侯居然是有點高興的。
于是我定了定神,揚起唇角道:“你回來了。”
蕭濃情聞言微微一動,神色掩藏在燈影下有些窺不太清晰,像是想說點什麼,目光卻又落到了還在畫舫中站着的崇少身上。
崇少打了個寒顫,忙将自己原本有些松散的外袍裹得緊了些,卻不知他的蕭兄這麼看他有何用意,隻單純地欣然招呼了一聲:“蕭兄,好久不見。”
蕭濃情仍是看着他,沒有回話,眼睛卻微微眯了起來。“……裴晟鳴。”半晌他收回視線,看着我平靜道,“你可是忘了臨走前都應允過我什麼?”
嗅到這看似淡然的語氣裡好大一股酸味兒,我内心哀怨無比,隻覺得自己實在對不住眼下這懵懂無措的崇賢弟。
便隻得開口勉強解釋道:“這畫舫今日才交工,我也隻是與賢弟一同來試乘而已,哪算得上是一道遊湖……”
“蕭探花,您可算回來了。”
話音未落,東邊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僵冷的氣氛被瞬間打破,見來人執着扇慢條斯理地從鼓樓街夜市踱出來,崇少雙眼一亮,忙理了理衣裳從這畫舫下來,上前迎了他家的情郎。
徐靜楓也心情很好似的任由崇少蹭在身邊,甚至還伸手攬了他的腰,懶洋洋地朝我們瞥了過來。
“皇上不是吩咐過蕭探花歸京後便即刻進宮面聖麼?怎會還有心思在這裡閑逛?”他看着明顯風塵仆仆的蕭濃情,似是好心般規勸道,“也是馬上要到刑部複任了,最好還是小心為妙,這附近可有不少禦史在盯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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