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也去看看她吧,哎,以前我們這些老姐們屬你娘命好了。富家太太的生活也不過如此。可沒想你爹說走就走了……”大娘抹了吧,看不見的眼淚。
“……”
大娘充分發揮她那三寸不爛之舌,“姑娘啊,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以為你最後肯定會找個好人家當人家正妻,要享一輩子福的。哎,現在,你就聽我的吧。你先把我的衣服披上吧,你就這樣回去了,肯定又招人眼熱的。”
我咋了?溫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忙接過大娘的衣服披了,□□……我說怎麼這麼冷,那個胸,怎麼這麼大……
溫馨不知該喜還是悲。
多虧大娘一路護送到家門口……眼前這房子确實破,很破,非常破……大娘要告辭了,“你考慮一下啊,明天我再來找你。”
“那個,您不進去嗎?”
“哦,不了。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
屋裡人聽見外面有人說話,就問道,“是宛兒回來了?”聲音輕微,底氣不足。
大娘說,“快進去吧你娘叫你。我走了啊。你想好了給我信兒。我在你家隔壁等你啊。”
“哦好,再見!”最好是再也不見啊!還給你信兒,沒給你一耳刮子都是對得起你……非要賣我當女支女,趕緊走,别再來,不歡迎……
溫馨進了屋,雖然做了心裡準備,但還是被驚到了。除了一張木闆床,一口鍋啥都沒有……“娘?”
“嗯,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吃飯沒?鍋裡有飯。”
有飯?咋沒看見?溫馨走到鍋裡一瞅,嗯,有飯!鍋底澄着幾粒小米的清水……
晚上娘倆躺在床上,溫馨實在想問這個娘一些問題,可好幾次話到了嘴邊都忍住了。
一會兒後,當娘的開口了,“宛兒,你明天還要再出去躲一躲的。那群人今天又來了。”
“哪群人?”
“要賬的呀,都是些挨千刀的。咱娘倆都成這個樣子,還不放過我們。家裡該拿的都拿了,他們是想要了我的命不成?”
欠債了?“欠人家的多嗎?”溫馨斟酌了一下問道。
當娘的歎了口氣,“多呀,一千多兩。”
溫馨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她的荷包總共六文,家徒四壁……她爹是賭博了?
溫馨頂着腦門的官司,慢慢睡着了。她決定明天找那個大娘問清楚。
聽完大娘的故事,溫馨一咬牙,就說:“好吧,我去。”大娘滿臉喜色的點頭,“哎,這就對了,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敢肯定你呆不了多久就有富家子弟給你贖身的。你隻管吃香喝辣吧。”
我喝辣的幹啥。
隔壁大娘耐心的解釋了溫馨的疑惑。
董白以前可以說是個千金小姐了,她的爹經營着一家繡莊。“董家繡莊“,到溫馨這一代已有兩百多年的曆史了,因活計做得精細,在蘇州很有名氣的,所以生意一直興隆。董白的娘,白氏是一個老秀才的獨生女兒,老秀才平生不得志,隻好把滿腹經綸傳給了女兒。白氏不久後生了董白,哦就是溫馨。這孩子不但模樣兒俊秀,腦子還十分靈慧,父母她視如至寶,悉心教她詩文書畫、針線女紅,一心想□□出一個才德具全的姑娘。這本是個美滿幸福的家庭,不料天有不測風雲,董白十三歲那年,父親在暑天患上了暴痢,藥不湊效,不久便撒手人寰。
娘倆吟詩作對在行,打理生意一竅不通。所以就托給了莊裡的管家。這管家不是個好東西,欺負她娘倆沒人撐腰,最後不但一分錢沒給,反而在外面欠下了上千兩銀子的帳。溫馨的娘,又氣又急,終于病倒在床。母親倒下,繡莊破産,債務壓頭,生活的重擔猛地壓到了十五歲的董白身上,溫馨揉了揉萬箭穿心的胸口。
最後讓她下定決心被大娘給賣出去的最最最主要的原因是,大娘無意間叫她小宛,董小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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