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這一切的,是金信直到最後都在打動他的那份堅持和驕傲。
但是那又如何呢,衆目睽睽之下,他無法保住金氏家族的任何一個人。王黎不能否認,那個瞬間在他心中所想的,是金信死于了他自己無用的自尊,死于了他看不清世道的雙眼。
自己被蒙蔽着雙眼行走于世,他人又何嘗不是呢。
王黎與金信終究隻是萍水的君臣關系,說話的次數一隻手就可以數過來,不如說王黎覺得金信應該是恨自己的,是自己不夠有能力抗争這一切,是自己一次次将他派去那樣有去無回的危險戰場,是自己耽誤了她妹妹一生的幸福。
下達最後抹殺的命令的時候,王黎刻意去看了金信的眼睛,很給面子的,那個時候金信也恰好在看着王黎。
王黎想從那雙深邃清澈的眼睛中看到他第一次見就被吸引了的純粹,他知道那是向着他的一雙眼睛,沒能珍惜好保護好這一切的都是他自己。而最終他看見了,在金信那張被鮮血糊花狼狽不堪的臉上,唯有那雙眼睛是清明的,沒有什麼憤怒,沒有什麼不甘,更多的還是他看不懂的那種,想要對他說些什麼的堅定的目光。
而他錯過了這一次,便再也不能知道金信想對他說的究竟是什麼了。
被他賜予的劍沒過金信的胸膛,鮮血橫飛,浸染了沒穿戰甲的布衣,落在地上打出了一片耀眼璀璨的血花。
王黎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做些什麼,不帶一絲留戀地轉身就走,台階之下的這個亂臣賊子與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也确實這麼做了,但是他沒能往前走幾步,就再也邁不動步子了。
在空氣之中彌漫開的那股淺淺淡淡的荞麥酒的味道,被他盡數捕捉到。
那個瞬間他發了瘋似的轉回身子,在不算高的樓階之下,金信已生命特征全無的身體就那樣孤獨而狼狽地躺在血花之中。那股他最喜愛的酒香,和滿城飛舞的鮮血的鏽腥味融合在一起,讓隻覺得被絕望籠罩了的他從内心深處開始作嘔。
誰才是真正愚蠢的那個人。王黎不懂了。
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如金信這般的将軍了,這個世界上也不會再有第二個如王黎這般的君王了。
使者許久不做這個夢了,用這樣虛無缥缈的方式來回顧他不堪回首的前世,隻有在夢中才能以旁觀者的角度意識到當年的自己有多麼自以為是,又是有多麼怯懦無能。
醒來的時候恰好是早晨七點,正是他平日裡起床的時間,使者有些許驚訝,他這一覺睡得十分不安穩,醒來的時候被子都不在自己身上了,鼻子還堵得慌,用手一抹臉上還有些水漬,許是無意識哭過了,在這樣的狀态下起床,他竟然還能保持足夠的清醒,倒也是可以說是幸運。
穿衣,洗漱,收拾房間,準備早餐。
一切事宜完畢之後,使者看着窗外的太陽,然後走出了大門,走上了街道。
今日是周六,不是他這個多年前就複職的組長需要工作的時間,但是他還是去亡者茶屋打了個轉,後輩正在分發名簿,看到他時恭敬地打了個招呼,使者象征性地掃了一眼名簿,确認沒有自己不希望出現在上面的名字後,便自然地離開了。
天氣很好,太陽高高挂在天上,給這初冬時節增添了許多暖意。使者穿着一件針織毛衣,布滿着七七八八的色彩,唯獨沒有黑色。然後他按照自己的喜好走進了一家咖啡店,排隊的時候淡淡地往前瞟了一眼,眼睛微不可見的顫動兩下,便再無過激的反應。
上一次見到池恩倬大約是三個月前,這三個月中不知何故地對方去剪了個短發,他一眼差一點沒有認出來,然而陰間使者與其他遺落者之間的感應是比任何形式都要準确的辨認方法,所以哪怕隻是在身後輕輕的一眼,他便認出了這是三個月不見的池恩倬。
剪了短發之後女孩顯得更像個成熟的女人了,在使者的心中池恩倬一直都是那個會怕地躲在别人身後的小女孩,如今的模樣倒是多了幾分勇敢。使者想了想池恩倬目前的工作,每一期池編導主播的廣播他都有在聽,雖然不是很清楚編導是個怎樣的職業,但是這副模樣總歸顯得幹練不少。
他們都是獨自前來,點了一杯果汁之後使者也沒有離開,就在池恩倬身後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女子在身後對着電腦敲敲打打,那又是一個直到現在使者都沒能弄清楚怎麼使用的現代工具,隻是如今不再有人會手把手耐心地教他怎麼使用了。
池恩倬點的是一杯藍山咖啡,換做以前使者一定會去阻止對方,年紀輕輕年華正好的小姑娘喝這種沒營養的玩意做什麼,但是現在他沒這個能力也沒這個權利去阻止,方才與池恩倬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看見了女子眼睛上被妝遮掩過也依舊明顯黑眼圈,池恩倬的生活他再也不能了解了,對方也再也不是那個偷偷跑出去和别的男生見面還要自己幫忙隐瞞的女孩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星際娛樂荒漠?最佳制作人出手 戲精夫婦是大佬 三國之顧盼生輝 重生三國之雄踞兩州當老六 全民神體,開局被喪屍抓了 文盲怎麼了,文盲耽誤我成仙了? 霖醫生求放過 回到六八去尋寶 穿越七零,我一胎四個最卷寶寶 (古董局中局同人)【藥許】願者上鈎 錦枭圖 快穿釣系魔女:清冷神君寵上天 玄幻:手握億點大招,開局即巅峰 金牌助理:影帝成長路 我的極品親戚 不裝了,攤牌了,夫人殺穿地府了 楊蜜是我姐,噴遍全網不過分吧 絕色至尊:邪王,放肆疼!+番外 女總裁的貼身狂醫 退圈後和影帝C位出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