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曆十年四月,随心跟着小白來到了嶽州的建南安,這裡跟谷城完全不一樣,溫暖濕潤,丘岡與盆地相穿插,平原與湖泊犬牙交錯。
随心先帶小白來到一個青草茂盛的小坪,她對着小白說:“委屈你了,好好吃吧。“她在地上坐着,嘴裡像小白一樣咬着一要小草,看着眼前江河縱橫,湖泊密布。
遠處傳來歡快的漁歌,一唱衆和,随心也不禁跟着曲調哼了起來。
“小白,你說這裡是不是好地方?你想在這裡住下嗎?”
小白還是貪婪地吃着地上的嫩草,随心朝它笑了笑,也是個貪吃的。随心等小白吃飽了才找到一個酒樓。
“小二你們的招牌菜是什麼?”
“姑娘是一人用餐嗎?”
“正是。”
“不好意思,這裡不招待一人用餐。”
“為何,我有銀子。”
“因為這裡的菜您一人用不完,自從兩年前上面就有規定,酒樓茶樓不能糟蹋糧食。”
正在這時旁邊有一對老人,他對着小二說:“讓這位姑娘同我一桌吧。”
“謝謝兩位老人家,今日我請客。“
老伯笑了笑說:“真是個性情的女孩。不用,今日對于我們來說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是我閨女的生辰。”
随心往周圍看了看問:“您閨女呢?”
“她不在這裡,遠在京城呢。”
“京城?一路上我聽别人說過多次,京城很遠嗎?她為什麼要去京城?”
“她去宮裡謀事了,她走的時候還很小,總是念着要吃這裡的蒸菜,那時不能滿足她,走之前還沒帶她來吃過。後來她兄長也去軍裡了,家裡就剩我和她娘,他們兄妹倆每年都往家裡帶不少銀子,但人再也沒有回來過。我和她娘每年在她生辰的時候來這裡吃一次。”老伯說。
“哦,這個是蒸菜嗎?我嘗嘗。”随心夾了一小口,“嗯,确實美味。宮裡謀事可以掙很多銀子嗎?”
“主要是她跟了一個好主子,總是動不動賞賜她不少的東西。”
随心想原來是伺候人的活,現在她慢慢明白了,外面的人不像村裡的人,他們想要名聲,更想要銀子。
“京城跟這裡比如何?”
“這裡怎麼能跟京城比呢?京城是瑞國最繁華的地方,聽說那裡茶樓酒樓有專門一條街,晚上的時候還燈火通明,車水馬龍,還有一座金碧輝煌的皇宮。”老伯向往地說。
“京城真的有這麼好嗎?”她覺得自己對京城也有幾分向往了。
“姑娘如去京城幫我們給閨女帶個話?”大娘說。
“老太婆真是糊塗,京城這麼大她怎麼會碰處上閨女,再說皇宮又不是随便什麼人能進的。”
“你們的閨女叫什麼,我一定要進入你們說的皇宮,幫你們帶話,你們想帶什麼話?”随心問。
“我閨女叫李環,……”老大娘忽然想不起什麼話了,離開了這麼多年,她不知該從何說起。她想了一會說,“就告訴她好好吃飯。”
“老太婆你這不是廢話嗎?她在宮裡能缺吃的嗎?”
“吃的不缺,那你能不能幫我帶幾套我親手做的衣裳?”大娘說。
“你這樣給姑娘帶來多大的麻煩。”老伯說。
“不麻煩,我一定帶到。”
随心還問了他們這裡的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他們都耐心地回答她說這裡有黃茶甜酒甚是美味,有名湖名樓可吟詩作對頗有風雅。随心想黃茶甜酒還可以,風雅之事跟她無關。
用完餐後,随心真的跟着兩位老人回家取衣裳,臨走的時候随心還是給他們留下了一些銀子,她想無論如何自己是不會占别人便宜的。雖隻是一頓飯的緣分,她還是能感受得到兩位老人的真誠。她小心地把衣裳放好。
随心覺得自己對外面的了解的太少了,老伯說書中自有一切。她經過一個書館的時候,買了好多書籍。打開書的時候她竟覺得異常的熟悉,她拿起書就放不下,一到小白休息的時候,她就坐在地上忘我地看。就這樣她走一地,換一批書,一路上看了不少。
五月初的時候她來到汨羅江畔,見許多百姓往江中扔菱粽,一問才知是為緬懷屈子。她走過獨醒亭、騷壇、濯纓橋,本以為自己對這些家國之事毫不關心,竟也會為屈子潸然淚下,她想是自己近期讀太多的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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