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
李林甫近來又生了一場病,咳嗽的厲害,隻能暫且先放下政務歇息幾日。
今日難得日頭好,李林甫就讓人在院子裡支了個椅子,他抱着暖爐在院子裡曬太陽,歲數大了,李林甫漸漸喜歡上了曬太陽。
好在針對太子一事已經差不多收尾了,剩餘的事情他也交給了王鉷處理。
許是他這段時間策劃杜有鄰王忠嗣一案耗費了太多心血,加上冬日寒氣入體所以才生了這場風寒吧。
盡管心裡給自己找着借口,可李林甫面上還是遮掩不住的疲憊。
李林甫歎了一口氣,他沒有李隆基那樣固執于長命百歲,不信老的執念,哪怕不想承認,可李林甫也清楚認識到自己的确老了,年過甲子,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隻怕活不了幾年了。
“阿爺。”相府的長子李岫氣喘籲籲迎面走了過來。
“吐蕃刺客昨夜潛入大理寺獄,刺殺王忠嗣,王忠嗣重傷斷腿,聖人今日一早以‘忤逆聖旨’的罪名将他貶為了洛陽長史。”李岫迅速道。
李林甫表情一僵,從躺椅上翻身坐起。
他的聲音有些破防:“聖人将王忠嗣放了?”
該死,怎麼就這個時候王忠嗣遇刺了!他成了瘸子,沒法帶兵,聖人就不會再懷疑他與太子聯合想要篡位。
沒有兵權威脅,李亨就是拔了牙的病虎,根本不值得聖人忌憚。
聖人自然也就不會廢太子。
李林甫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睛已經是目光如電:“讓楊钊去審問杜有鄰等人,務必要确保他們把李亨咬出來。”
李岫忽然跪下抱着李林甫的腿嚎啕大哭。
“阿爺,您這樣不給旁人留活路,恐怕有一日我們也會被旁人趕盡殺絕啊。”
李林甫沉默片刻,看着抱着自己大腿恸哭不已的長子,長長歎了一口氣:“為父何嘗不知道呢,可事已至此,為父坐到了這個位置,倘若為父不動手對付旁人,旁人就會動手對付為父啊。”
因着李岫過來是禀報密事,一進院子就揮退了下人,如今院子中隻有李林甫和李岫父子二人。
李林甫扶起自己的長子,苦笑道:“此處唯有你我父子,我便告訴你實話吧。”
“大郎,你以為為父憑什麼能做右相?”李林甫想到自己一年不如一年的身體,也生了幾分蕭瑟之意。
李岫道:“因為父親才幹過人。”
他這個倒不是說假話,李林甫雖說名聲不好,但是能料理天下十幾年,本事還是有的。
李林甫搖頭:“為父有才幹,可朝堂上有才幹之人不僅有為父。”
李林甫這句話也是真心實意,朝中誰的才幹高低李林甫太清楚了,旁的不說,這些年被他陷害的那些大臣許多都是他認為才幹能威脅到自己相位才會出手打壓陷害。
“倘若做右相隻需要才幹,那張九齡的才幹不在我之下,聖人為何要費一番
力氣用我來代替張九齡呢,難道是因為張九齡有什麼地方比不上我嗎?”李林甫自嘲道。
李岫沉默不語。
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父親的名聲差到了朝野市井人人喊打的地步,卻依舊能坐穩右相位置。
李林甫看着自己懵懂的長子歎息道:“我和其他宰相不同的地方,是我能給陛下做髒事。”
“張九齡要名聲,我不要名聲,所以我能替代張九齡。”
李岫微微張着嘴,目露震驚,似乎不能相信一向提都不願意提張九齡的自家阿爺會說出這樣貶低自己擡高張九齡的話。
他的心思太好猜,李林甫隻看了一眼就猜出來自家長子的心思,他咳嗽兩聲,低聲笑了笑。
“名聲再好,他也被貶出了長安,最後的赢家是我。”李林甫唇齒間溢出幾聲暢快的笑。
張九齡再芝蘭玉樹有什麼用,聖人不用他,他就得灰溜溜像一隻敗家之犬一樣被趕出長安城。
李林甫毫不吝啬表達他對君子的鄙夷。那些正人君子名聲再好聽有什麼用,權力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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