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條件都不錯,婚禮也像個模樣。
隻是他沒有邀請幾個同學來,他僅僅邀請了工作上的夥伴。
結婚現場,司儀問:杜枝甯先生,你願意娶盛苑女士為妻,不管疾病或不幸,你都會照顧她,寵愛她麼?
他說:我願意。
司儀又問:盛苑女士,你願意嫁給杜枝甯先生,不管富裕貧窮,不管坎坷與否,你都願意陪在他身邊,支持他麼?
他的相親對象說:我願意。
台下一片歡呼喝彩。
仿佛今宵酒酽春濃,仿佛他們真是乘鸾跨鳳。
二十二、
他在四十二歲得了一個兒子。
他不知該如何去養育一個孩子,即使他已經走過了大半生。但在很多事情上,他仍然感覺自己是個孩子。他的妻子同樣是一心撲在事業上的人。因此他們的孩子被抛給了他的父母。
故事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二十三、
他以寥寥數行字老去。
他能感受到自己老了,他的行動力、反應力、記憶力大不如從前。他總會忘記上一刻要做的事情。有時他覺得自己明明是在想一個人,卻在下一刻無論如何也記不起來那個人是誰了。
他和妻子雙雙退休。他們的兒子在外地發展,隻有逢年過節才會回來看看。
幸好他們的積蓄足夠給自己養老。兩個人也可以相互扶持。
他的妻子會縮在沙發上織毛衣,一邊織一邊提醒他,不要忘記一會兒去把燒水壺關掉。
他說好、好。然後戴起老花鏡,摸索着去廚房關掉水壺。
北方的冬天是極寒冷的。但是好在屋内有暖氣燒着。
他恍惚記得自己曾經有過一間小公寓,一直是一個人住。
後來是什麼時候搬出來的呢?他記不清了。
他們現在的家很大、很空曠。牆是白色的,不戴眼鏡去看,白得有些發灰。
他依然感到有些冷。
老啦。
他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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