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镕鈞這才恍然大悟,依樣畫葫蘆地向前撲騰,霍瀾滄頓時輕松不少,隻是那江岸半個時辰前就已經在目,卻是怎麼遊都不近一點。她也不知來來去去過江多少次,今日才有感悟,竟然寬闊至此。
又是一浪襲來,霍瀾滄也連連嗆了好幾口水,渾身筋拆骨軟,幾次要沉下水去,她一次次拼命昂起頭,右臂機械地劃着,左手還牢牢拉着杜镕鈞……
終于指尖碰到實體的一瞬,霍瀾滄暈了過去。
杜镕鈞連忙把她拖上岸,隻覺得她渾身綿軟,隻有左手死抓着自己不放,指節早已由白轉青,由青轉紫,杜镕鈞怕她血脈不暢,幾次想掰開她的手指,竟然都不能成功。
“好倔犟的女子。”杜镕鈞無計可施,隻得輕輕把霍瀾滄抱在腿上,輕拍着她的手,柔聲道:“沒事了……沒事了……霍姑娘,我們死裡逃生了。”
他一遍遍柔聲撫慰着,霍瀾滄的手終于慢慢松開,也不知是沉睡,還是昏迷。
杜镕鈞盯着霍瀾滄的面孔,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仔細想過這位幫主不過是個女子,直到此刻,才覺得女兒家實在是先天的單薄,平日的嚣張之氣半分不見,隻有蒼白的面頰,凍得發青的嘴唇,楚楚可憐的神态。
一股極其柔和的情緒在心裡滋長,是感激,也是同情,道不白也說不清。杜镕鈞霍然一凜——諾顔,對那個火鷹,怕也是這樣的情緒吧?
一想到諾顔,他的心,立刻亂成一團。
再也不能胡思亂想下去,此處雖然安靜,難保不會轉出一隊官兵來,杜镕鈞連忙抱了霍瀾滄,隻向那偏僻的地方亂跑,直到天黑,才找了一戶破陋人家借宿了下來。
那破屋裡獨宿着個老婆子,一見有生人來,便骨朵着嘴,自顧自吃了晚飯,把一間早已廢棄的柴房指給了杜镕鈞,口中咕哝着:“睡一覺,明天早早走罷。”
杜镕鈞心裡惱怒,也無法可施,他和霍瀾滄身上早就空空如也,莫說吃飯借住,連口熱水也沒的喝。
“人年紀大了,怎麼反而這麼古怪。”杜镕鈞随口說着,看了霍瀾滄一眼,卻是驚呆——她滿臉通紅,竟是病倒了。
杜镕鈞慌慌張張伸手去摸她額頭,早已燒得滾燙一片。要知道霍瀾滄在江水裡凍了半天,拉上來之後寒氣已經攻心,偏偏杜镕鈞又守着禮防,不便為她更衣,這濕衣入夜,更是冰冷,那還有不病倒的道理?
杜镕鈞急得走來走去,也不知如何是好,那老太婆看來也是不會幫他的了,即使幫他,看起來家裡也不像有藥的樣子。
這一路過來,凡事都有京冥霍瀾滄二人做主,他極少有自己面對問題的機會,這一遇事,不禁有些懵了。
“罷了!”杜镕鈞咬了咬牙,二話不說就走了出去。他鑽來之時留心了一下,十裡開外就有一小小市集,老婆子住的屋子在一村落旁邊,要去那市集,非穿過村子不可。
杜镕鈞剛進村口,便有一隻狗大叫起來——鄉下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有這個時候還在外面行走的,這一隻狗一叫,合村的無數狗此起彼伏地叫個不休。杜镕鈞心裡着慌,眼看已經有幾家探頭出來看,連忙拔腿就跑,那村裡人倒不離他,圖個安穩覺睡,數十隻狗卻得了新鮮,跟在他後面就猛追。
杜镕鈞怒火中燒,總算知道什麼叫做“虎落平陽被犬欺”,一邊撿大石頭砸去,一邊飛跑,好不容易出了村子老遠,群狗才停了追擊,回家去了。
本想趁夜往返,速去速回,這下卻鬧得天下大亂,杜镕鈞隻是郁郁,覺得諸事不順,不順之極矣!
隻是不管怎麼樣,霍瀾滄沉疴在身,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拖延。
當看見小鎮的第一座大院時,杜镕鈞毫不猶豫地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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