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燕綏之回味着剛才埃韋思所說的,“我父母的那場基因手術,被他們當成了一次試驗。”
“是衆多試驗中的一場。”埃韋思說,“我剛才說了,激素、大腦、基因,也許包括靜脈注射?這些應該都在他們的試驗範圍内。”
“我始終覺得很慚愧……”埃韋思頓了頓說,“當初曼森家開始對醫療有興趣時,我沒有意識到問題。那其實就是曼森兄弟在尋找合作者,而那時候的我被一些假相蒙蔽,愚蠢地以為老曼森還是實際的掌權者。”
他将自己交好的朋友,合作者,以及一些前途無量的年輕人帶去曼森家的聚會,卻沒想到那會是魔鬼的午餐。
直到那些人一個接一個地出現意外。
“我其實不算什麼情深意重的人,甚至不算一個好人。”埃韋思先生說,“我是個非常自私的商人,為了朋友赴湯蹈火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但這些年裡我始終在想,最初是我給魔鬼遞了鐮刀,是我把他們送到了刀刃之下。如果連讓靈魂安息都做不到的話,那我這一輩子就是負債累累血本無歸,太過失敗了。”
第156章原委(二)
顧晏朝燕綏之看過去。
在埃韋思先生一點點說出那些往事真相的時候,燕綏之的目光始終落在手裡的咖啡杯上,表情平靜,似乎聽得極為專注。
辦公室有一半是玻璃的,大片大片的光線投射進來,落在燕綏之低垂的眼睫和眉眼上,鍍了一層光,以至于旁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有着什麼樣的心情。
他就像是安靜地聽着某個不相幹的故事一樣。
但燕綏之越平靜,顧晏就越擔心。
二十多年長夜一般望不到頭的孤獨、掙紮、壓抑和想念,那些再也見不到的人,再也聽不見的話語和笑聲,再也填不滿舊居空屋……一切一切的起始,居然就被“一場試驗”這幾個字輕描淡寫的帶過了。
會憤怒嗎?還是會難過?
沒人看得出來。
因為這個人所有的情緒都是向内的,尖刀利刃都對着自己的心髒。
“當初你母親需要做基因手術的時候,聯盟對基因手術的限制比現在多,每年會依次對各大醫院進行資質審查,很不巧,那時候春藤正在審查期内……”
審查期一般為時一個月,被審查的醫院在那一個月内不得進行任何基因手術。而那時候,燕綏之的母親狀态非常差,等不了那一個月,于是他們進了另一家醫院。
他們對于燕綏之的安排總是很細緻,一要絕對安全,二要絕對保密。他們同時進行了手術,但負責醫生不同,也并不在一間手術室。
多虧這樣分隔式的安排,曼森兄弟沒能完全滲透。
埃韋思說,“那場手術說來其實很混亂,他們本都是你父母可以信任的人,但其中一部分變了,有人在害你們,有人在幫你們。而聯盟在之後收緊了基因手術政策,審查一波接一波,擾亂了曼森的步調,分散了注意力。這種混亂最終歪打正着,以至于機緣巧合之下,你的身份多保密了很多年——”
但同樣的,這種混亂也導緻多年後的調查變得困難重重,因為幹擾性的信息實在太多太雜了。
不論是燕綏之、還是埃韋思,甚至連曼森兄弟想要從舊事裡找尋某些信息,都麻煩至極。
對德沃·埃韋思他們這些長輩來說,很難定義布魯爾和米羅這兩兄弟。
他們嚣張而自負,野心勃勃,行事作風和埃韋思他們這輩商人截然不同,論精明論頭腦論謹慎,他們其實比不上自己的父輩們,但他們不按常理出牌,不計後果,不講規矩和情面。
這種做派反而成了他們的保護色,以至于連埃韋思這樣的老狐狸最初都有些找不到方向。
“不配合合作的人不留,麻煩人物不留,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不留,這大概是那兩兄弟的準則。不止如此,他們甚至還把手伸到了其他家族,我們這些人到了一定年紀,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心髒、大腦,還有最普遍的失眠。那段時間有人用的藥就很有問題。幸運的是我們大多數人總保持着警惕心,不會讓自己過于依賴某種藥物,但仍然有人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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