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殺了他
明明是在飯桌上,林航之的眼前卻出現了一片煙霧,和飯桌上的熱氣騰騰交融在一起。
他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散光加重了。
霧氣并沒有褪去,反而好像在逐漸加強。
他使勁閉眼,搖搖頭,再睜眼,想努力看清楚桌上的人。
看不清了,真的看不清了。
連同桌上的對話,好像也越來越模糊了。
霧氣對面的沐薔薇好像在靜靜地看他,她的五官和表情有些霧化,雖看不清楚,卻多了份迷離和魅惑。
恍惚中,場景好像變了,他看到沐薔薇身穿很有地方特色的天女長裙,這裙子修身考究,把她玲珑有緻的身材襯托得恰到好處。
裙身以黑色布料打底,銀線繡制圖騰,頭飾、耳飾、手飾、腳飾全是銀制,閃着耀眼的白光。
她坐在高高的祭台上,雙手合十,虔誠地低頭閉眼禱告着什麼。
台下是整個寨子的信徒。
信徒們排着隊,把清澈的水碗堆砌在沐薔薇的身旁,然後走到祭台前的祭場空地上,對着她祭拜。
沐薔薇舉起一隻手,搖響一隻銀鈴。
“叮叮當當——”銀鈴發出響聲。
信徒們一呼百應,齊聲高呼:“天女萬福!”
霧氣逐漸濃厚,飯桌上的聲音時隐時現地傳進林航之的耳朵裡,他看不清飯桌的樣子,眼前是沐薔薇在祭台上舞動,是他從沒見過的模樣,如妖,如魅。
“你是不是中蠱了?”是熊雄在飯桌上的聲音。
“你神經病啊!”許印歌的聲音懶得理他。
“你是不是中蠱了?”又是熊雄的聲音。
“怎麼會呢?”是石磊謙謙君子的聲音。
“哈,那一定是你中蠱了!”熊雄仿佛很有自信。
“秦楓哥都坐輪椅不能自理了,中你妹的蠱啊!”許印歌無語極了。
“那會是誰呢?總不能是我林哥吧?”熊雄被自己的設想吓了一跳,随即不置可否地大笑一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林航之想跟随大家的聲音走出這霧氣,可眼前的霧仿佛他肚子裡的蟲,看穿了他想出去的念頭,一瞬間更加濃厚了。
霧氣裡的影像越來越清晰了。
祭台上,沐薔薇在跳一隻及其怪異的祭天舞,宛如一條性感的水蛇。
祭台下,幾個男性信徒悄悄擡起頭,直勾勾地盯着她,表情怪誕。
飯桌上的聲音越來越小了,林航之感覺自己仿佛要被吸入這個神秘的祭台裡。
沐薔薇擡眼,發現了他,沖他魅惑地伸出手,紅唇烈焰,指尖纖細:“來呀,過來啊……”
困,無比的困,仿佛幾輩子沒睡的睡意湧上來。
林航之的眼皮越來越沉了。
“林哥……林哥?”熊雄的聲音時隐時現,十分焦急。
濃霧裡,沐薔薇修長的手指撫摸上了林航之的臉,手指又冷又白,勾起的紅唇離他越來越近……
“林哥……林哥!”熊雄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祭台上,蜿蜒曲折的樂聲越來越強,和熊雄的聲音争鋒。
霧更濃了,他看清楚了,祭台周邊,是今天剛見過的高腳竹樓。
婆娑的月影下,沐薔薇快要纏到他的身體上,笑意更加意味深長,魅惑又器械地重複着:殺了他,殺了他……
林航之兩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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