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笑道:“确實不關王爺的事,隻是微臣想着,這世界上能讓北靜王爺恭敬又親昵的人着實不多了。”
那人這才笑起來:“他也就仗着輩分比我高一些罷了。”又道,“泰隐既然猜得到我的身份,那可猜得出我是哪一個?”
林沫道:“這個,微臣便不知了。”太醫院裡有不少林家的學生,因而他對宮廷内事也略有耳聞,不過,他資曆過淺,打聽得太多也沒好處,因而并不願意多說些什麼。
那人笑道:“我在家裡排行第三。”
原來是三皇子。林沫低頭淺笑。說起來,今上還真是有些可憐,上頭太上皇身體還算康泰,盡力要給幾個自己喜歡的兒子謀權勢,下面幾個皇子也都催命似的長大了,争着表現自己拉攏勢力,這皇帝當得還真是不自在呀。難怪他這麼多年都沒多生幾個兒子出來,實在是生不起。
這個三皇子,比起他的兄弟們來有些不起眼。他不如大皇子左右逢源門客衆多,沒有二皇子才情出衆,習武騎射比不上四皇子,甚至同五皇子一道當差時,人人交口稱贊五皇子仁義寬厚,卻抱怨他不講情面冷血無情。然而對于一個皇子來說,他符合作為儲君的一切條件——中宮嫡長,果決能斷。
就是不如兄弟們會造勢罷了。
水溶這麼個一門心思重利之人,居然會同三皇子交好,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他冷眼瞅着水溶看三皇子的眼神,在心裡冷笑了幾分。
三皇子又道:“我幾年前去過太原,看到有人為林公立的祠堂,一塊方碑,二十二民,林家為國為民至此,着實可歎可贊。”
林沫忙起身道謝。
“後頭似乎是泰隐寫的悼詞?那年泰隐還小吧?”
林沫尴尬地咳嗽了一聲:“已經七歲了。”他年幼時并不比寶玉好多少,雖然天資聰穎,也讀過些書,然而能寫出什麼好東西來?後來經此巨變,發奮圖強,才算上進。
水溶感興趣道:“他寫得如何?”
“詞藻空乏,典故不通。”三皇子閉上眼睛,“然而情真意切,發自肺腑。别人家悼念亡夫,多得是述其生平,表達哀恸,你能求天公作美,求當官做宰的開倉放糧,求商戶莫要囤貨居奇,着實不易。”
林沫苦笑道:“隻是當時人單力薄,這三求一樣也沒求到。”
三皇子冷笑一聲,那會兒是皇祖父當權,眼皮子底下隻有京城的一畝三分地,朝中大員們議論紛紛的隻有皇位同自家前途,誰去管那偏遠之地的一場天災?及至父皇登基,撤了山西巡撫,開了國庫去赈災,那地方也沒能緩過來,更有欺上瞞下克扣赈災銀兩的,皇帝大怒,派了大理寺卿去徹查,并叫三皇子同五皇子去見識一下。
他就是那會兒見到了百姓為林家兒郎們立的祠堂,簡單的三間土房子,連個破廟都比不上,土屋子前面樹了快石碑,不是什麼好石頭,但是叫當地人擦得幹幹淨淨。上面二十二個名字,觸目驚心。
這二十二個人,為了不将病疫擴散開來,自願不要入土為安。
而林沫的悼文,更像是一把尖刀,把皇祖父晚年寵幸的那些大臣,施展的那些“仁政”刺了個遍。
三皇子那時候還很年輕,剛剛十四歲的他駁斥了大理寺卿同五帝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狠狠地發作了山西大小官員,凡涉及貪污赈災銀兩者,都親自上場罵了個遍,事後回京,他被皇祖父發作了一通,然而“至孝純仁”的父皇卻沒有說什麼。他是個聰慧的,立刻找到了方向。
所以,聽說了林沫中了狀元,父皇重用,他并不覺得稀奇,反而結交之意更甚。水溶雖然也是個郡王,真論起輩分來還是他叔叔,但是向來對他有求必應,帶他來看看林沫,簡直是輕而易舉。
然而水溶也警告過他,林沫其人,心機頗深,喜怒無常,心狠手辣。但是三皇子并不在意,一個人大處好的,小處有些瑕疵有何不可?這世上哪裡會真有那樣子完美無瑕的人?早被小人踩着到泥濘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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