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面到一半,丹若的陣痛又開始了,随口把香圓打發了出去,伺候過來探望的宮妃們。
“産房内怎麼沒有聲音?”
玄烨剛下朝,就見到了鳳儀軒的小宮女,瞬間小妮子明白是要發動了。
一盆盆血水從殿内被宮人們端出來,一盆盆清澈的熱水又重新送進去。
玄烨沒有聽到小妮子的哭喊聲,轉身向身邊的皇貴妃問道。
旁邊的榮嫔笑着上前解釋。
“皇上,姝常在是頭胎,剛剛才用了一碗面,現在應該是在蓄力。”
玄烨衣袖下的拳頭握緊,婦人生産是鬼門關走一遭。
那小妮子這麼嬌氣,也不知道……
朕怎麼會這麼擔心?
玄烨薄唇抿緊,望向産房,鳳眼裡一片迷茫。
不消片刻,他告訴自己。
自己不過是喜歡馬佳氏的好顔色,嬌軟的身子。
絕不會對一個隻會貪吃貪睡貪玩,琴棋書畫樣樣不會的包衣奴才動心!
絕不會!
可腦海之中,卻不時浮現出小妮子在欺負時隐忍的哭泣,梨花帶雨。
被弄疼的嬌生慣養,小貓一般的抓撓。
他的心亂了。
玄烨背着手,在産房外的走廊來回不斷地踱步。
皇貴妃心生嫉妒,她從未見過表哥如此模樣,焦躁不安、期許害怕。
難道表哥動心了嗎?
不行,決不可以,皇貴妃勾起涼薄的笑容。
她眼尾微勾,掃了一眼宜嫔身旁的小郭絡羅氏,淡淡地掃過其他幾位生育過子嗣的妃嫔。
馬佳氏,皇貴妃拿起帕子擦汗,掩飾面上的陰翳。
即便你能夠僥幸死裡逃生,本宮也不會允許你再活下去。
時間一點點流逝。
轉眼間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正值晌午,一天中最悶熱的時候。
宮妃們站着汗流浃背,個個神情疲倦,時不時地望向産房。
又哀怨地看了一眼皇上所在的地方,心裡默默哀歎。
自己怎麼就那麼想不開,為了在皇上面前留個好印象,就來這陪産。
“本宮讓嬷嬷準備了酸梅湯,各位妹妹用些吧。”
不知何時,承乾宮的人提着十幾個泛着涼意的食盒,走進鳳儀軒。
皇貴妃笑着對大家說道,自己也端了一碗用井水冰鎮過的酸梅湯,走到了玄烨身邊。
“皇上,喝杯酸梅湯解解渴,您都流汗了。”
天上的烏雲不知何時遮蓋住了太陽。
“天怎麼黑了?”
有人不安地說道。
玄烨蹙眉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心生不安,對皇貴妃勉強一笑。
“不用了表妹,朕不渴,你喝——”
他話還沒說完,産房内傳出一道響亮的新生兒啼哭聲。
“生了,生了,是個小阿哥~”
金烏調皮地從烏雲間跑出來,天又亮了。
璀璨的陽光照在金琉璃瓦片上,反射出萬丈彩色金光。
皇貴妃的指甲掐進了手掌心,沒用的東西,陰狠爬上唇角又瞬間消失,擡頭滿臉笑容。
“恭喜表哥,賀喜表哥,又得了個小阿哥。”
穩婆喜悅的聲音傳出産房,衆妃紛紛祝賀,玄烨不禁松了一口氣。
恰逢太陽出來,心頭一松,暢快地大笑出聲。
“朕又多個兒子了!一縷金光破烏雲,琉璃瓦上點霞光。好,好,好。哈哈哈朕的七阿哥——”
“啊!”
‘哐當——’
但是下一刻水盆被打翻,随之是穩婆驚恐萬分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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