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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頁(第1頁)

那邊郁小娘子眼見勸解不得,連忙叫人:&ldo;去請夫人們來,别驚動别人了。&rdo;這也是個明白孩子呢。顔神佑這才生氣了,她就算不跟顔靜姝這小丫頭計較,可這小丫頭說的話,那是誰教的呢?她願意相信顔靜姝大概不明白這些話的含義,可跟她說這些話的人,心裡必然是明白的。顔神佑的腦子裡,一瞬間就想到了三房給的那兩匹剪過的提花綢,又想起了吳家的事情,還想起了久遠的許多往事,包括趙氏嘲諷姜氏。包括被阿圓洗腦了無數次的&ldo;讓官&rdo;事件。讓了個官兒,三房都不領情,還要這麼欺負人。這要讓三房再度得勢,那還了得?!再搞一個吳表妹事件,顔神佑得氣吐血。顔神佑的思緒飛得遠了。顔希真已是相當懂事了,恨恨地大聲道:&ldo;都住嘴!&rdo;再看郁小娘子,郁小娘子已經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她别過臉去,嘴裡還說:&ldo;哎呀,怎麼還不來人呢?&rdo;人很快就來了。姜氏是親自跑了來的,陪同來的還有郁成的妻子尤氏‐‐這個尤氏跟顔神佑的二舅媽是本家。四下是許多出頭探腦的人,顔神佑先前恐外人聽到了丢人,如今打定了主意,卻隻盼着人人都聽到了那位表妹喊話才好。姜氏到了,撈過女兒來上下一看,看到顔神佑對她眨了眨眼睛,不由一怔。郁成的妻子已經說了:&ldo;先将她們帶過去,慢慢說罷。&rdo;那邊蔡氏已經準備好了一間僻靜的屋子,為的便是不張揚。兩人将幾個小姑娘帶了過去,顔神佑的手被姜氏攥得緊緊的,她的心裡已經有了決斷。‐‐‐‐‐‐‐‐‐‐‐‐‐‐‐‐‐‐‐‐‐‐‐‐‐‐‐‐‐‐‐‐到得靜室,幾家長輩都在,事情牽着三家的人,連郁小娘子作為證人,都出現了,她的長輩自然也是在的。也是顔家三房運氣不好,不是遇到豬隊友,就是遇到神補刀。作為顔靜姝她表妹,說出來不利于自己表姐的證詞,可信度是相當高的。這小姑娘也發揮得相當&ldo;出色&rdo;,一口咬定:&ldo;是靜姝推她兩個阿姊,都推到火盆上去了,人都推倒了,她還要接着推。她還說……還說……還說她們該死!&rdo;蔡氏看看楚氏:&ldo;阿嫂?&rdo;楚氏卻又問了顔希真:&ldo;是這樣嗎?&rdo;人的記憶,是自帶ps功能的,通常會往對自己有利、省事兒的方向去修改,并且給自己下心理暗示。無論是阿琴還是顔希真,意志再堅定,這會兒也都有點懵了。一聽問,就直點頭。楚氏又問顔神佑:&ldo;是這樣嗎?&rdo;顔神佑:……她在裝雕塑,這小壞蛋在醞釀感情呢。心裡還想,這表妹怎麼看着跟三房的怨仇更深似的。姜氏擔心得不行,雖然顔神佑先前沖她擠眼睛,像是有什麼想法似的,可看她這什麼呆愣愣的樣子,委實放心不下。楚氏也驚了一下:&ldo;這是怎麼了?&rdo;蔡氏道:&ldo;莫不是吓着了?去熬碗安神湯來。&rdo;聽到&ldo;安神湯&rdo;三個字,顔神佑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那個湯的味道真不怎麼美妙!楚氏卻又問郁小娘子:&ldo;方才你聽到的,也是這樣嗎?&rdo;郁小娘子并非是個沒主意的小姑娘,然則畢竟年幼,見旁人都這樣說,一時她也有些糊塗了。遲疑地點了點頭:&ldo;我就看到三娘推了大娘和二娘。&rdo;至于說的什麼話,她并不學,總覺得并不是什麼好話,最好不要從她嘴裡說出來。又問随從之仆婦,答得也是大同小異,不外是女孩子口角,将姐姐們推倒。由于顔神佑去搶救顔希真的事情描述起來比較複雜,大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簡述。挨個兒問完,安神湯也來了。顔神佑被灌了一碗安神湯,一抹嘴,生生被苦得想哭,滿面懊喪。顔靜姝此時才真正害怕了起來,又要哭鬧。顔老娘亦在場,恨得指着顔靜姝破口大罵:&ldo;真是孽種……&rdo;楚氏當機立斷,打斷了顔老娘的話:&ldo;她們都吓壞了,将她們都帶回家去!阿家也該回去吃藥了。&rdo;顔老娘一直病着,這個借口尋得十分合理。蔡氏巴不得顔家的事不要在她郁家處理,十分配合地開辟了快速通道,将這一家人……連同着趙家人也給請走了。趙忠原本就在孝中,過來磕個頭就走的,然他的兒女卻存了私心,想多些交際,這才多留了一陣兒,這就留出事兒來了。如今是不走也得走了。姜氏一腔憤懑,打定主意這回一定不能放過三房。柴氏也是生氣,她大房又沒有中二病,也沒主動招惹過三房,三房這平日裡都跟孩子灌輸了些什麼?!她已想到了,利字當頭,三房欲謀大利,最大的絆腳石不是二房,卻是大房。姜氏已經遞了眼色,阿方悄沒聲兒地溜出去找蔣氏去了。讓姜氏沒想到的是,楚豐也收到了消息。顔、楚、姜、趙四家人在蔡氏的安排下,分撥悄悄離開了。走不多遠,又往顔家會合了去。蔡氏還使了一個當時在場的侍婢乘輛小車,跟了來當個人證,好提供證詞。‐‐‐‐‐‐‐‐‐‐‐‐‐‐‐‐‐‐‐‐‐‐‐‐‐‐‐‐‐‐‐‐回家的車上,顔希真小聲地對柴氏道:&ldo;阿娘,我想起來了,三妹原是要推的我,二妹來為我擋住了……&rdo;柴氏連忙道:&ldo;什麼?!噤聲!三房真是狼子野心!&rdo;這會兒不能再亂了,不過柴氏卻将這筆賬記下了,留待日後。事實上,這事兒已經不用柴氏出手了。回到了骠騎府,顔肅之就先暴走了:&ldo;這t都是要做什麼?能t消停一天嗎?&rdo;多有趣,平常最鬧騰的人先開炮了。楚氏冷冷地道:&ldo;你急的什麼?先看孩子!&rdo;在場的要麼是顔家人,要麼是舅家人,趙忠算是&ldo;通家之好&rdo;,都聚到一處,倒也不算不合适。于是都到了正廳裡坐着,楚氏又命将顔平之夫婦帶來。顔平之夫妻兩個,顔平之是心裡懷恨,卻要思考如何翻身,這趙氏自夭折了兒子,且還沒走出陰影,猶在指天咒地。被叫來時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人一到齊,楚氏也沒客氣,隻管提問了口供。證詞在郁家已經問過一回,經過這一路,所有人心裡又都排了一遍詞兒,說得越發簡潔而又分明。都說:&ldo;是三娘推的二娘。&rdo;楚氏一拍身前的案幾:&ldo;丢人丢到家外面去了!你們怎麼教的孩子?!&rdo;顔平之不敢回話,趙氏十分憔悴地擡頭,眼睛亮得有些瘆人:&ldo;何必裝腔作勢?我如今失勢,你們想怎麼誣陷便怎麼誣陷!&rdo;楚氏也不理她,隻管将她姐和她外甥女兒請了來說話。對上她姐那仿佛淬了毒的眼睛,趙氏心頭一突。她外甥女兒卻又說了一回:&ldo;就是顔靜姝做的!她還要她姐姐們全家都死。&rdo;這孩子也是一路上重新整理了發言稿。趙氏合身而上:&ldo;我撕了你的爛嘴!&rdo;楚氏喝道:&ldo;攔下她!&rdo;幾個侍女一齊上前攔下了趙氏,順手還給她嘴裡塞了條手絹。楚氏還要對趙氏的姐姐道歉:&ldo;見笑了。&rdo;趙氏現在還是顔家的媳婦,就算她對親姐姐動手,也要算到顔家頭上。她姐姐倒是十分大度:&ldo;您太客氣了,我這妹子……唉……&rdo;說完就領了閨女退下了,還在趙忠耳邊道:&ldo;阿爹,阿妹瘋了,怎麼能……教孩子當着郁家人說那些話?&rdo;姜戎看了這一場好戲,此時才冷冷地道:&ldo;府上何日能不生事?&rdo;蔣氏卻已對楚氏道:&ldo;我來看看孩子。&rdo;楚氏一張臉也冷得吓人,對蔣氏卻還禮貌:&ldo;請。&rdo;蔣氏便與楚氏坐一張榻上。顔神佑被楚氏安放在自己身側,此時才作清醒狀,順手就抱着楚氏的腰,又拉着蔣氏的手,淚眼汪汪地仰着小臉兒,可憐巴巴地道:&ldo;阿婆要是我死了,是不是三叔就不生阿爹的氣,嫌阿爹讓官給他做了?&rdo;她倒是冤有頭債有主,不跟無民事行為能力人計較,她劍指顔平之去了。這與楚氏、姜氏不動顔平之,卻遠程直擊顔啟是一個道理。不拍蒼蠅,隻打老虎。這話說得有點沒頭沒尾,然而在場的卻都聽懂了。趙忠被他另一個閨女一拉袖子,死勸活勸:&ldo;阿爹要為一個女兒結幾家仇人?阖家上下,可全指望阿爹了。&rdo;生生把趙忠給拖住了。那邊蔣氏已經&ldo;我可憐的兒啊&rdo;地摟着顔神佑掉眼淚了,楚氏也跟着哭,姜氏也跟着哭。顔神佑心裡升起一股愧疚來,楚氏不好說,姜氏與蔣氏倒是真心疼她的,如今害她們這般難過,真是不孝。楚豐歎道:&ldo;升米恩,鬥米仇,&rdo;看一眼顔啟,&ldo;你說怎麼辦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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