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地擡起頭,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他用力握緊我的手指,問:“——那我呢?”我吃了一驚:“……啊?”“那我呢?”波風水門紅着眼睛看向我,咄咄逼人地問道:“——我呢?你為青山能付出這種代價,那救了你三次,連命都不計較的我——”水門絕望地問:“——你打算怎麼辦?”-由于九尾查克拉的出現,我的身體和精神并沒有受損嚴重——不如說我最棘手的毛病就是查克拉對周身皮膚的燎傷,但我體内九尾的力量可以修複它。我在家裡迷迷糊糊地睡了三天,也做了三天的噩夢。水門對我問了那一個問題,我當時腦子不清醒,反問了他一句‘什麼怎麼辦’。我話還沒說完呢,波風水門松了我的手就走了。現在的人怎麼都這麼喜歡一個瞬身就逃跑?我覺得心裡特别難受,我還想問問他以身相許你要不要呢,還好沒問,那句話和表白有什麼區别?當面表白沒問題,但是表白了還被當面嫌棄……我總歸沒有稻穗那麼強大的心髒。我那天自己一個人殘廢一般挪回家,關上門越想越難過,扯下護額就在沙發上窩成了個球。再然後我就睡着了。我白天幹的活兒實在是太累,能保持那時候的清醒就已經是極限。我迷迷糊糊地睡了半天,中間醒過來的時候心裡難受得不行,蹬蹬蹬地下樓去找水門想和他說明白。但是我聽到别人說,他自己申請了個外勤任務,離開了木葉。我又爬回去睡覺,醒過來的時候眼睛腫着,摸了摸枕頭,濕漉漉的一片。可是——還是那句話,在我的世界裡無論怎樣,隻要太陽還照常升起,我就要繼續努力而艱難地活着。我不能放棄,甚至不能松開那根弦。木葉外勤任務的負傷率和死亡率正在直線上升,我特别害怕下一個來叫我去搶救的會是一個金發的青年,血淋淋的躺在床上——那段時間我諸事不順,但唯一令我慶幸的就是這件事沒有發生。我銷假後,木葉醫院前所未有地忙了起來,不隻是我,是所有人。急診室裡整天鮮血淋漓,複健室裡器材都開始不夠用了。青山昌火在複健時我去看過他兩次,但隻是遠遠地看了看,确定他沒有什麼問題而已。我再遲鈍,也知道我該和青山保持距離。這樣對他好,對我也好。青山的問題不大,聽富嶽說已經回暗部報了道,朔茂老師也給他遞上了上忍申請表。我掂量了下木葉醫院剩下的活兒和隊裡的令人尴尬的關系,誠摯地告訴富嶽未來一段時間内的團隊任務我沒法參加了——太忙,木葉醫院那邊是真的走不開。富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木葉三十九年的夏天,五大國之間風起雲湧。在我們任務述職完畢後子一個個的蓋得又快又頭腦清晰,誰都不敢相信一個七十多的老頭居然還有這種精力做這種大事。但是事情就是發生了,至此戰争幾乎一觸即發,我們誰都不知道什麼會是導火索。我每天在醫院忙到十一點,個子長高之後睡綱手留下的沙發也睡不舒服,幹脆從下面偷了張床過來,天天在醫院睡硬闆床。我其實大多數時候日子都過得很随意,不講究,按綱手的話說就是日後一定會付出血的代價的那種人。那段時間我總是會去打聽波風水門的外勤任務出完了沒有,我知道女孩子矜持一點好,但我忍不住。可是答案總是他沒有回來,他沒有回來。我卷在醫院的夏涼被裡忍不住就覺得鼻尖發酸,我白天總是很忙,忙起來的時候反而開心一些——可晚上一旦躺上床,就總覺得像是失戀了似的,一個人悄悄地流眼淚。我真的喜歡波風水門,很多年。真的很多年。我一個人想過和他的所有未來,我朦朦胧胧地覺得他可能也是喜歡我的,可我又很害怕。我覺得他那麼厲害——那麼優秀的人,總是衆星捧月、活在所有人目光裡的天才——會和我這樣一個普通,又脾氣不好的紅頭發女孩子有什麼進一步的接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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