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隻。”郎靖風把白阮往書架和牆組成的角落裡一推,擋在白阮身前,盯視着剩餘兩隻狼的眼神比狼還兇殘。這兩隻狼也不是傻的,先是被郎靖風氣勢鎮住,又見書房狼屍遍地,皆夾起尾巴縮在牆角,沖郎靖風龇起一口雪亮的尖牙,虛張聲勢嗚嗚低吼,卻不上前。趁着有喘息的空檔,郎靖風沉聲問:“還要刷多少?外邊估計也有不少。”白阮抻長脖子豎直耳朵四下張望,想找出心魔的蹤迹,未果。但既然書房還會刷狼,就意味着心魔的分身沒跑遠,很有可能正在一牆之隔的客廳或卧室裡幸災樂禍,甚至有可能就在書房的某個角落。白阮閉上眼睛不去看那兩隻狼,拼命按捺着恐懼顫聲道:“刷起來就沒完,我越怕它越刷。”他話音未落,書房門外驟然傳來一聲狼嗥,這嗥叫激活了狼的連鎖反應,群狼紛紛引頸長嗥,一聲聲疾風過隙般尖利刺耳的銳響層層堆疊,乍一聽起來簡直像是聚集了滿山滿谷的餓狼,不僅給白阮造成了嚴重的精神污染而且相當擾民,它們再這麼叫上幾輪估計根本用不着白阮,周圍的幾家住戶就要幫忙報警了。“……嗷嗚——嗷嗚嗚嗚嗚——”郎靖風被本能驅使着,一時嘴癢,也跟着嗥了一嗓子。“你還跟着叫!你哪邊的!”白阮哆哆嗦嗦地狂戳郎靖風的腰。郎靖風淡定道:“我罵它們呢,噴點兒垃圾話氣氣它們……又多兩隻?你又害怕了?”白阮望着書房裡的四隻狼,既内疚又無奈道:“我、我忍不住……它們一叫喚我又慌了,我不怕你,但是别的狼我還是……心魔用恐懼當能量,我這相當于一直給它充電呢。”由于又多了兩個同伴,書房裡原本畏縮不前的兩隻狼重振精神,四隻狼以包抄之勢朝郎靖風圍攏上來。白阮拭了把額頭上吓出來的細汗,忽然靈光一閃,眼睛一亮道:“你趕緊把我打暈,暈了我就不知道害怕了,上的符你自己看着用。”“我哪兒舍得啊?”郎靖風好笑,揚起大長腿就是一記飛踹,一隻狼炮彈般橫飛而起,嘭地撞在另一隻狼身上,兩條狼疼得雙雙發出小動物般細弱的嗚咽。“那我撞牆吧。”白阮一轉身,滿臉苦大仇深地朝着牆。不就是怕個狼麼,招誰惹誰了,最近一個多月盡和狼較勁了。“别鬧,我有辦法。”郎靖風把另外兩隻狼也收拾利索了,回身大步走到白阮面前,擡手撥了撥白阮沒收回去的兔子耳朵,一手環住白阮的腰把人往懷裡一帶。白阮穿着件松松垮垮的大号襯衫,光用眼睛看看不出有腰,這麼一摟才顯出細來,郎靖風在那腰上輕輕捏了一把,一陣心猿意馬,輕聲道:“讓你暫時忘了怕狼這檔事兒不就行了嗎?”“你不是想……”氣氛哪裡不對,白阮啪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神警惕。郎靖風含笑嗯了一聲,道:“我就是想。”語畢,低頭在白阮捂着嘴的手背上輕輕親了一下。白阮中計,觸電似的放下手,郎靖風順勢一偏頭,四片柔軟的唇瓣貼在一起,他沒有深入,隻是眷戀地摩挲片刻,用透着點兒委屈的語氣道:“都一周沒親你了,白老師。”兩人嘴唇緊貼着,白阮不敢開口說話,耳朵紅熱得像被水煮過,想躲,後背卻毫無縫隙地貼合着身後書櫃的玻璃門,額頭被郎靖風的額頭抵着,一隻手臂被郎靖風箍在體側動彈不得,另一隻手則被鉗住手腕叩在玻璃門上。郎靖風用鼻尖蹭蹭白阮的鼻尖,鉗着白阮手腕的手向上滑了一截,與白阮十指交纏,一雙片刻前殺氣騰騰的眼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說出來的話也活脫脫就是一個純情少年:“白老師……我這是比兒都長。白阮從抽屜一躍而出,跳到地上,三瓣嘴輕啟:“叽。”轉過去。郎靖風會意,熟練地背過身,白阮變出人形,迅速穿好衣服,穩住情緒跨過滿地橫七豎八的狼屍跑進客廳。牆邊兔籠裡,兔寶寶們成群圍聚在一起,小腦袋驚恐地埋在籠子角落,身體則成扇形依次排開背對籠外,打眼望去全是毛絨絨胖嘟嘟的小屁股和圓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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