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元子攸從明光殿回來,還帶來了前線的捷報。賀拔勝手下别将獨孤信單槍匹馬,一舉擒拿了前來偷襲的敵方主将袁肆周。聞訊趕來的秀榮軍趁勝追擊,連夜将韓樓的起義部隊消滅殆盡。“這個叫獨孤信的家夥是從哪兒來的?以前沒聽說過啊。”“鮮卑人,原本是起義軍的小頭目,後來受降,跟了爾朱榮……”嚴朔緊跟着元子攸進了裡院,遠遠地忽然望見殿側的回廊下面有個人影在來回遊蕩,似是元徽。皺了皺眉頭,他揚手招來一個小仆,向其低聲耳語了兩句。小仆點點頭退下了。嚴朔引元子攸進了屋。“爾朱榮可真有本事。”元子攸辦了一天的工,簡直累的有些頭暈目眩,“天底下厲害的人都被他籠絡了去,難怪沒人打得過他。”側身靠在床頭,他邊打哈欠邊看着嚴朔忙忙碌碌地招呼婢女上茶燒水,心想嚴朔也是真有本事,跟個總管似的,什麼都會幹。“不管怎麼說,就目前的戰況來說,這一仗我們是赢定了。依我看不出兩三個月,爾朱榮就該回來了。”元子悠嘀嘀咕咕地掐指算着,忽然笑嘻嘻地一仰頭望向門外:“你說呢,元彧?”元彧被仆人引着剛走到門口,一隻腳還沒踏進屋去,聽到元子攸的問話立刻就哆嗦了一下。“嗯……”含糊其辭地應了一聲,他先是走到床邊,不聲不響地站了一會兒忽然想起還沒有向皇帝行禮,于是規規矩矩地俯子磕了個頭,這才又起身慢悠悠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了。自從要求回府被拒之後,元子攸變本加厲,片刻不許他離了自己的視線。譬如方才,元子攸剛一回來,他就被仆人喚了去。隻要元子攸不發話,他就得一直陪在那兒不能離開。“爾朱榮就要回來了,你的小命快保不住啦!怎麼樣,怕不怕?”元子攸一隻腳下地,湊近了元彧道。元彧半垂着眼睑,顫巍巍地發出一聲蚊子叫:“怕。”“有多怕?”“很怕。”“很怕?朕怎麼看不出來。”元子攸冷笑一聲,索性翻身下床,屈身蹲到元彧跟前,“朕看你冷靜得很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怕,還是不怕?元彧自已也有些搞不清了。他記得自己起先是怕極了爾朱榮的,因為對方要取自己的性命。這個時候是元子攸救了他,将他置于寝宮的保護之下。然而一段日子過後,元彧發現皇帝的住處并不比天牢安全多少,甚至比天牢更陰冷,壓抑。又或者,是元子攸這個人本身令他感到陰冷和壓抑。元彧不敢違逆元子攸,同時又不得不察言觀色地看他的臉色說話,時間久了腦筋就開始犯起糊塗,不知道自己是怕爾朱榮呢,還是怕救了自己的元子攸。“我在這裡做什麼?有人要我的命……可是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元彧握緊雙手咬了咬嘴唇,感覺自己這是要瘋。南梁有異元子攸蹲在地上很耐心地觀察元彧的表情,見他恍恍惚惚的心不在焉也不生氣:“說話啊,元大人。你不說,朕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元彧聞言一個激靈擡起眼簾,正好對上元子攸自下而上的視線。一瞬的沉默過後,他如夢方醒般立了起來,直直跪倒在元子攸面前。“恕臣無禮……皇上明鑒,為臣做主,為臣做主……”嚴朔在旁邊簡直看不下去,覺得元彧落在自家主子手裡,就算不被爾朱榮殺掉也是一樣的沒有活路。眼下沒什麼要事,他于是留下兩名婢女候在房門口,自行悄悄地地推門出去了。拐了個彎繞過偏殿,嚴朔悄無聲息地進了後花園。元徽按照指示已經在那裡等了有些時候,見嚴朔走近忙搓着雙手迎了上來。“久等。”嚴朔淺淺地一點頭,“梁國那邊有動靜?”“是,查實過了,确有此事。”看出嚴朔不喜歡寒暄,元徽很識趣地不說多餘的話,一低頭從袖子裡摸出一封信來,“宮裡的探子,錯不了。”嚴朔接過信也不忌諱,當着元徽的面就拆了開來。信裡短短的兩行字,是嚴朔一位在梁國的舊識所寫。此人早年在元子攸父親手下做事,受過老王爺的恩,眼下在梁國某了一官半職,借着手裡的一些人脈,很樂意為嚴朔當個線人。“魏王奏請北征……這個魏王是什麼來頭?”“具體什麼來頭還不清楚,不過據洪大人說這人本是魏國人,年前才投奔蕭衍的,名叫元颢。”“北海王元颢?”“嚴先生認得他?”“也談不上認得……”元徽側目,見嚴朔面色有異,當下住了口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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