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小年紀卻飽經風霜,世子爺還能以此鞭策自己,而非傷心沉淪,真不愧是焱王的血脈。”意柳一邊說着一邊托腮看着洛漓練字,臉上盡是敬仰之色。半個多月前王兄就已經提過世子要回京的消息,是以意柳在一旁喋喋不休時,洛漓也沒多大興緻,隻是淡淡地說道:“少年老成的苦,你又如何能明白?”若非雙親亡故,誰又會喜歡在這樣的年紀獨當一面呢?她忽然憶起昨日練劍時與師傅說起這件事,師傅卻是意有所指地歎了口氣:“終究是忠良之後,可惜了。”她隐約有些明白,卻不敢深究這句話的意思。拿着毛筆的手懸在半空,她想得出神,連墨汁滴在雪白的宣紙上也未曾察覺。“公主——”洛漓眼波微動,隻見意柳一臉肉痛地看着面前的宣紙,随即眼神幽怨地轉向她:“這可是絕版的宣紙啊,太子殿下費盡心思為您求來的,您也太暴殄天物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下毛筆,走到門廊處呆呆地望着萬裡碧空。父王,王兄還有師傅一直努力地為她守護着這一阙晴天,可一角藍天該如何驅散涼國密布的烏雲呢?她收回目光,閉上眼深呼吸,再度睜眼時,已然恢複了往日明媚的笑容:“意柳,想不想瞧瞧神秘的世子爺究竟是何等風姿?”自然是想的。小丫頭就這樣迷迷糊糊地上了洛漓的賊船,直到此刻趴在屋頂上她才覺得不妥,不安地扯了扯身旁人的衣袖:“公主,這周遭都是護衛,被發現了傳出去對公主的名聲不好,咱還是走吧……公主?”洛漓無暇理會她,眼神緊盯着端坐在石桌邊飲茶的少年。原來他就是焱王世子。如此說來,昨晚倒真是自己太失禮了。少年忽然擡頭,對上了她的眼睛,目光交錯的刹那,兩人都怔愣了一瞬。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進屋。而她的目光則一直聚焦在他消失的方向,許久不散。隐忍,沉重,哀傷……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意柳,”她喃喃說道,“你可知焱王世子名諱何許?”“容奴婢想想……好像是,君琰。”“君琰……”她柔聲念着,粲然一笑,“回宮吧。”淺情君琰料到此行進宮不會太平,可他沒想到,剛搬進辰恩殿的第三天,麻煩就找上門來了。“洛漓公主年紀尚小,難免頑劣,昨日出言不遜,頂撞太傅,愣是把老太傅給氣暈了過去。徐太傅聽聞世子在邊關曾教導過邊陲幼童,且頗有成效,是以想請您……”薊莨頓了頓,“代為管教公主。”他說完偷偷瞟了眼少主的臉色:不陰不陽,不鹹不淡。這,算是好兆頭吧?君琰淺淺地啜了口茶:“你怎麼看?”薊莨斟酌了一下:“少主莫非在懷疑,公主是王上派來監視您的?”君琰放下茶盞,對他的話不予置評:“徐太傅是父親的啟蒙導師,他既然開口,我豈有不應之理?命人把偏殿收拾出來,恭候公主大駕。”次日午時過後,洛漓沒整一點兒幺蛾子,乖巧地來了辰恩殿。君琰隻給了她幾本書打發時間,自己則在一旁的書桌上辦正事。雖說被冷待,洛漓倒也沒有表現出不滿,隻是安靜地在一旁看書,直至傍晚時分方才離去。薊莨送走她後回殿複命,有些不解:“公主似乎不似徐太傅說的那般難伺候,何以會……”君琰看着邊關送來的信箋,眼皮都沒擡:“你小看她了。”其時正值初春,午時一過身子就容易乏,洛漓午後看書時也會不由自主地犯困,忍了許多天,終于有一回沒撐住,睡着了,待醒來時發現身上多了一件披風,泛着淡淡的蘭花香。她沒想太多,朝立在一旁的薊莨微微一笑:“多謝薊将軍。”薊莨微愣,觀察了一下少主,見他面無異色,才點點頭:“公主客氣。”卧病在家的徐太傅聽說公主在世子的教導下性情漸趨溫婉,滿意地點點頭,心下默默決定在榻上多躺幾個月。這一天,洛漓到偏殿時,殿内隻有君琰一人。“薊将軍呢?”氣氛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随口問了句薊莨的去向。“另有要務。”他又不說話了。“你,今天沒給我準備書。”“公主本也看不進去,不是嗎?”“那我今天該幹什麼?”“磨墨。”她眨了眨眼睛,猶豫了一小下,認命地上前磨墨。堂堂一國公主,竟在這兒給人充當書童,還真是——洛漓百無聊賴地望向窗外,此時蘭花開得正好,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下,甚是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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