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于鵬匆匆進來。他和嶽鵬舉夫妻相熟,自然不拘禮節。從去年回京後,他就被調離嶽鵬舉身邊,任了閑職。衆人到了内屋說話。于鵬帶來一份手诏,嶽鵬舉一看,是命自己和張俊去楚州接管韓忠良的軍防。因為韓忠良的惡心的人她隻說得這一句便噤聲。花溶等立刻明白,原來她果真是趙德基派來的。從洞庭湖到臨安,趙德基顯然是怕嶽鵬舉去楚州,自己夫妻二人逃遁,這是留下了自己做人質!嶽鵬舉眼中冒出怒火,卻強行忍住,向李巧娘行一禮:“多謝巧娘直言相告。”李巧娘眼中又湧出淚來,低聲說:“奴家本是煙花女子,當初并非奉太後命,而是奉張大官指使來洞庭湖。後來嫁了高太尉,時間雖短,卻夫妻恩愛,他戰死後,奴家傷心欲絕,更念及他的好,本想終生為他守節,不意又得張大官驅使……”李巧娘雖然不過一風塵女子,但歪打正着嫁給高林,高林一表人才,對她又十分愛惜,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竟然真正愛上了高林。她抽泣着說:“奴感懷高太尉的恩愛情分,在洞庭和鄂州也見識了嶽相公和夫人的高潔品行,這次被逼無奈,實在非出于本心……”張大官自然是張去為,他的指使,就是皇帝的指使。嶽鵬舉夫妻雖然早就疑心李巧娘的身份,但聽她說自己竟然不是奉太後之命,而是奉皇帝之命時,還是十分震驚,原來,趙德基的猜忌,在這之前就已經嚴重到了這等地步。花溶慢慢說:“既是如此,我就先留下和巧娘為伴……”嶽鵬舉再也沉不住氣了,按照手诏上的命令,明日就不得不啟程,但若花溶不走,豈不是真正要留下做“人質”?“十七姐,你必定得跟我一起走。”“可是,如今皇命在身,又如何走得了?”李易安慢慢說:“依老身之見,十七姐可以先留下……”她跟花溶此時已經情若母女,稱呼上也早已有了改變。“既是還派鵬舉去楚州,秦桧這厮就還不會那麼快動手。鵬舉先離開,見機行事,十七姐再想辦法脫身,也許會稍稍容易一些。”花溶點點頭,若是一家三口公然抗命同行,豈不是擺明了“抗旨”?嶽鵬舉聽得有道理,冥思苦想許久才下定決心。這一夜夫妻二人都是輾轉反側,卻誰也說不出話來。到半夜,花溶還是忍不住說:“鵬舉,你不必擔心我,‘他’想必還不至于要殺我。你一旦出去,能不回來最好就先不回來了……”嶽鵬舉心裡更是難受,摟住妻子,隻覺戎馬一生,到此時竟然連妻兒都難以保全,不由得流下淚來。花溶輕輕伸出手擦在他臉上低聲說:“鵬舉,你在外才能想辦法。你放心,隻要有機會,我一定立即出來尋你。”嶽鵬舉點點頭,此時心裡已經慢慢有了計較。第二日,便辭别妻兒,随張俊到楚州。韓忠良自從被罷免兵權後,天天在家郁郁寡歡,這一日,他召集了幾名妻妾一起宴飲,聽得親兵報告說于鵬來訪。他對嶽鵬舉身邊的幾名文士都很看重,聽得是于鵬,立即将他領進内室書房密談。于鵬将耿著下獄的消息一說,韓忠良目瞪口呆,此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皇帝不止是要罷自己的兵權,還要自己的命。于鵬當即為他籌劃一番,韓忠良片刻也坐不下去,頂着中午的秋陽就騎馬去見皇帝。趙德基正在和小劉氏調笑,聽得韓忠良來訪,還是勉強算給勤王功臣面子,單獨召見。韓忠良一去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臣一輩子赤膽忠心盡忠陛下,不敢絲毫違逆,請皇上留一條活命……”趙德基不經意說:“這又是怎回事?”韓忠良便将大将耿著被誣蔑下獄一事一通哭訴,末了,忽然轉過身,脫下自己的袍子,袒露上身,渾身都是老傷疊新傷,也是他半生戎馬的見證。他伏地恸哭:“臣不敢戀棧兵權,也不留戀高位,隻求能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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