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熟把手伸到我身後去,兩個手掌重重地擠住了我的腰。&ldo;誰吃醋?&rdo;他的眉毛揚了起來,&ldo;我哪裡趕不上他了,我吃什麼醋?&rdo;&ldo;是麼?你有好多優點嗎?&rdo;我故意逗他。&ldo;當然了,我……&rdo;他咬了咬嘴唇,&ldo;你到哪裡去找像我這麼……這麼,五湖四海、五光十色、十全十美、十惡不赦的人……&rdo;&ldo;壞孩子!&rdo;我給了他肩窩上一拳,把我一臉的笑全體貼到他胸口的地方,他身上帶着夏末最後的餘溫,我的笑容也一樣。&ldo;好啦,放開我。&rdo;我輕輕地推他,&ldo;我剛想起來,我弟弟今天回到龍城了,我得打個電話給他,我忘了他的火車什麼時候到。&rdo;&ldo;你把電話拿進來,在這兒打。&rdo;他攥着我的胳膊。&ldo;可以。快點兒,乖,放開我。&rdo;我輕輕地在他的手臂上拍了拍,&ldo;不然一會兒讓方靖晖進來看見了就不好了。&rdo;&ldo;有什麼關系?&rdo;他不情願地松開手,&ldo;看見就看見了,你們都離婚了。&rdo;&ldo;等你再長大一點兒就明白了寶貝,&rdo;我歎口氣,&ldo;有些事兒,心裡清楚,和明明白白地擺在眼前,就是不一樣的。&rdo;每到這種時候我才意識到,我真的比他大很多。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還不懂得,人究竟有多脆弱。我到客廳裡抓起分機,重新往廚房走,途經卧室的時候,門不經意地半掩着,我看到南音和方靖晖一起在那裡裝箱子,方靖晖說:&ldo;南音,謝謝你幫忙。&rdo;&ldo;這有什麼呀?&rdo;南音愉快地說,&ldo;不就是順便的事兒麼?舉手之勞。&rdo;&ldo;我‐‐&rdo;方靖晖歎了口氣,&ldo;也謝謝你那個時候,幫我的忙。&rdo;&ldo;哎呀你快别提那回事兒了!&rdo;南音的語調像是在撒嬌,&ldo;我好不容易才忘掉。你算是讓我做了一件我有生以來最壞的事兒。還謝什麼呀?我認倒黴。&rdo;&ldo;所以我才要謝你啊。&rdo;方靖晖淡談地笑。&ldo;我那時候心裡都害怕死了,手一直在抖,一直抖,&rdo;南音莫名其妙地有點兒委屈,&ldo;開抽屜的時候差點兒喘不上來氣,明明知道我姐一定不會回來的,可是就是怕得不得了。&rdo;她居然笑了,像在訴說一件有趣的童年往事。&ldo;什麼都别說了,&rdo;方靖晖也笑得很輕松,&ldo;請你吃飯,就在這兩天裡。應該的。&rdo;我就在這個時候重重地推開了門。門撞在牆上一聲巨響,我心滿意足地看着南音那雙被驚吓了的大眼睛。在這個時候,她居然求救似的看了一眼方靖晖,這一眼讓我心裡所有的猶豫一掃而光。她永遠有本事像隻真正的兔子那樣給人展覽她有多麼易碎和無辜。去你媽的吧(對不起三嬸,你知道我其實是什麼意思)。我的嘴角細微地往上翹了翹,自己也奇怪為何我的語氣這麼平靜,&ldo;鄭南音,看來西決說得真的是一點兒都沒錯,我一直小看了你。&rdo;方靖晖走上來,抓住我的胳膊,急切地看着我,語凋裡還硬是要裝出一點兒沉着,&ldo;東霓,咱們到外面來,聽我跟你解釋,這不是南音的錯,你聽我解釋好麼?&rdo;&ldo;不是南音的錯,那麼是我的錯?&rdo;我想要冷笑一下,可是做不到。&ldo;姐,&rdo;她的聲音就像她的眼神一樣清澈,&ldo;對不起。我……&rdo;在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想做什麼的時候,我已經沖過去,左手揪住她的馬尾辮,右手熟練地給了她一個耳光。再一個。又一個。她的身體在我的撕扯下彎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弧度,她隻是沉默着,把兩隻胳膊擋在臉前面就是唯一的反抗。&ldo;姐,對不起,姐你别打我你聽我說,是大媽,是大媽讓我按照方靖晖說的去做,我沒有騙你,姐姐……&rdo;可是我什麼東西都聽不見了,耳朵裡充斥的全都是自己喉嚨裡爆裂出來的聲音,&ldo;我他媽最相信的人就是你!就是你鄭南音!你真有種,真有本事,你他媽長這麼大沒被人打過吧公主?你算哪門子的公主,小賤貨!……&rdo;方靖晖沉默地沖了上來,撕開了我們倆,然後一把把我推開,用力地攥着我的胳膊吼道:&ldo;鄭東霓你太過分了吧!你好好地靜下來聽人說句話會死麼?當初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我去找了你媽,是你媽把南音叫出來拜托她的,是你媽一直跟南音說求她幫忙的,南音自己一開始也不願意做這種事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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