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目前可供選擇的最好走的一條近道。每一個人都清楚,身後、甚至前頭,随時都可能會有一場新的厮殺在等待着自己。所以即便此刻,四下裡靜悄一片,耳畔唯聞馬蹄踏雪之聲,也沒人敢有絲毫的放松。一口氣行了十幾裡路後,前頭的徐若麟忽然放緩馬勢,衆人立刻跟着停了下來。左手邊遠處的大片空曠雪地裡,到處是雜亂的馬蹄印和人的腳印,兵器盔甲被橫七豎八地丢在地上,隐隐還能看到十來個人倒伏在地一動不動,死活不知。看起來,片刻之前,這裡剛剛結束了一場小規模的戰鬥。楊譽立刻帶了個人下馬過去。到了近前,發現倒地的人裡,除了幾個大楚士兵外,剩下的都是剃頭結辮的赤麻人。将那幾個大楚士兵翻過來查看了下,發覺俱已死去僵硬了。倒是邊上的一個赤麻人,聽到動靜後,掙紮着擡起臉。楊譽過去,用赤麻話問了幾句後,在對方驚恐乞憐的目光中,毫不留情地抽刀便結果了他的性命。然後很快回去,對着徐若麟道:&ldo;這夥赤麻人過來劫掠,遭遇了大甯都司的巡邏士兵,雙方發生沖突。&rdo;徐若麟微微皺眉。赤麻這群在大楚人眼中茹毛飲血的化外之人,長期以來,一直便是大甯的禍患。他們在地理和政治上是大楚的藩屬,表面服從王教。但卻不事生産,一邊遊牧,一邊時常侵入大甯邊界劫掠當地民衆。隻在當年蕭振業任大甯總兵時,情況有所好轉。近些年又死灰複燃。大楚朝廷無法徹底杜絕這種情況,也就隻能以&ldo;疥癞之患&rdo;來進行自我安慰了。&ldo;繼續上路!&rdo;他說道。這場意外,對于他們這一行人來說,完全沒有任何關系。他們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盡快擺脫追兵,将世子安全送到燕京。但是很快,徐若麟發現自己想錯了。沿着一路淩亂的馬蹄和足印到達林雲江渡口側的那座棧橋前時,每個人都怔住了。性急的黃裳甚至罵了聲娘,恨恨地道:&ldo;這群該死的赤麻人!居然會燒橋!&rdo;面前這條原本架通南北的棧橋,竟然被燒斷了。徐若麟所在的這一頭,火已經滅了,對岸的那截斷橋末端,此刻仍有餘火在跳動。空氣裡,充滿了刺鼻的桐油味道。顯然,赤麻人為了逃脫,過後去,順便放了把火燒斷了橋。&ldo;大人,隻能去渡口看下了。希望有船。&rdo;楊譽看向徐若麟,說道。如果還想走預先計劃的平原道,剩下的唯一方法就是渡江了。徐若麟的目光終于從對岸那團還在冒着濃煙的火光上收回,側頭看了眼右前方的渡口方向,點了下頭。一行人調轉馬頭,往渡口疾馳而去。這條林雲江,江面開闊,寬達數十丈。今年較之往年冬暖,至今仍隻兩岸結冰,中間尚有約莫十丈寬的江面流水洶湧。一路找了過去,見不到一艘船。這樣的寬度,以徐若麟的水性來說,遊過去是沒問題的。但除了他,受傷的下屬和趙無恙,以及馬匹,顯然不可能都一道随他從寒冷徹骨的江水中遊到對岸……&ldo;看,那邊有船!&rdo;趙無恙忽然驚喜地叫了一聲。徐若麟循聲望去,果然看見不遠處來了一艘船。并非渡船,而是當地人時常駛上江面捕魚的一條漁船。楊譽立刻朝船夫大聲呼喚。船夫很快便瞧見岸上的這一夥人。仿佛有些懼怕,起先似乎不願靠近,但經不住叫,最後終于還是靠近,警惕地看了過來,遲疑地問道:&ldo;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rdo;一口濃重的當地腔調。楊譽沒有回答。隻是仔細察看船夫。見他面色黑中泛紅,一雙手布滿凍裂的傷痕。艙底有幾十條已經凍僵的魚,邊上堆了漁網。便指着那堆魚問道:&ldo;這些什麼魚?&rdo;&ldo;鳊花,鯉拐子。&rdo;船夫有些茫然,但應得很快。确實是當地人對這幾種魚的稱呼。楊譽徹底打消了顧慮,道:&ldo;我們是大甯都司的,要過江。你送我們過去!&rdo;船夫籲了口氣。隻瞧一眼他身後的人馬,又為難地搖頭,道:&ldo;軍爺,我船小,你人多,還有馬,恐怕不方便……&rdo;&ldo;給你錢便是。你來回多擺渡幾次!&rdo;楊譽不耐煩地打斷他話。船夫終于面露喜色,忙搖橹靠岸,道:&ldo;軍爺請上,小心些!&rdo;楊譽回頭看向徐若麟。一直沒有開口的徐若麟終于走到前頭,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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