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難受。”“不哭不哭媽給你揉揉。”劉鳳華隔着厚厚的棉襖在蘇茉胸口處來回輕撫,後來竟也跟着掉了眼淚兒。除了看閨女傷心外,她自己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不安和惶恐。老實的繼父這下連牛車都不趕了,站在牛車旁臉色擔憂而局促。傻爹傻媽也猜不出孩子為啥哭的這麼難過。隻有五姨劉鳳玲有點頭緒,她輕輕拍了拍蘇茉“别怕,新家很好,有小姑姑陪你玩!”她好像忽略了什麼?現在是她媽結婚當天,她哭得這麼凄慘是不是被誤會了?于是,蘇茉趕緊整理好情緒,她往母親的溫暖懷抱裡鑽了鑽,耳邊寒冷的風雪呼呼作響,她卻一點也不覺冷。不知何時,牛車已經晃晃悠悠走到勝利村頭。“新娘子來啦!”伴随着霹靂吧啦的鞭炮聲,好幾位婦人簇擁着身穿紅色夾襖的母親往院裡走,蘇茉也被大姑餘春抱起。96年還沒有婚禮司儀,基本上接了新人,主人家便開席。老餘家準備的是八涼八熱的席面,在這小小村莊裡可謂裡子面子都給足了。蘇茉和自己母親坐在老少間的小屋子裡,來往的婦人都會來恭喜或者稱贊兩句。餘小姑端着盤子走來,上面擺放了幾個肉菜和白面饅頭。“嫂子你吃。”相比新嫂子,餘燕更好奇躲在她身後的便宜大侄女。本來還不樂意爸媽給自個大哥找了個二婚還帶拖油瓶的媳婦。現在看到蘇茉,這感覺倒是消減了不少。實在是這孩子長的太出衆,跟她新嫂子一點也不像。新嫂子皮膚白皙,方臉單眼皮,鼻子有些塌,嘴型挺好。在這農村五大三粗的婦人裡倒算是模樣周正。不過,這是在沒看孩子的情況下。看了蘇茉的人,很多都懷疑她是不是劉鳳華親生的閨女。她一副标準的瓜子臉,頭發剛剛過耳,柳葉眉配上圓圓的杏眼,翹鼻櫻桃小口。誰看了都不禁稱贊一聲漂亮。也許是因為她母親二婚,那些與繼父同齡的小夥子并沒有吵嚷着鬧洞房,而是吃完飯各回各家。新媳婦兒過門雙喜臨門蘇茉所在的縣城即使在東北也是有名貧困縣。96年的時候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一整年收入才幾百塊,那些地少的人家更是勉強在溫飽線掙紮。蘇茉的爺爺是村小學的老師,再加上家裡的二十多畝地,餘家的日子比同村人過得稍顯寬裕。轉眼間就到了大年三十兒。這時候的年并不熱鬧,家家戶戶隻是比平時吃的好一點。餘家因為今年新添了個小孩,還特意置辦了一箱冰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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