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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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上了馬車，往周同知家駛去。行至天星街醉玲珑酒坊外時，果見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将醉玲珑酒坊圍看個水洩不通。車夫行車艱難，來禀明菲：&ldo;大奶奶，這車難得過去，隻怕要花些時候。&rdo;明菲輕輕揭起紗簾：&ldo;這是怎麼了？&rdo;薛明貴跟着來的，早就打聽清楚：&ldo;奶奶，有人來這裡挑事兒，說方家不懂酒。拿了二十餘種酒來，裝在小瓷瓶裡，要方家人嘗酒辨名。還誇下海口，若是輸了，甯願将手中一個古酒秘方拿出來賠方家。&rdo;明菲訝異道：&ldo;二十餘種酒？這人也太刁鑽，隻怕嘗多了混淆不清，豈不是砸了醉玲珑的招牌？&rdo;薛明貴笑道：&ldo;方家不怕，方家七公子剛好在這裡，他可是個厲害的，從娘胎裡就喝酒，他剛才不用嘗，隻用聞，就已經辨出六七種來啦。&rdo;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一陣叫好聲。明菲瞟了龔妍碧一眼，見她和龔婧琪二人都側着耳朵聽，便笑道：&ldo;我還是方七（二）绯衣少年面如冠玉，目若點漆，巧笑嫣然地坐在高台之上，面前一張條桌，上面擺滿了二十多個寫了序号的白瓷小瓶并紙筆，其中七八個瓶子上已經貼上了寫着酒名的紅紙。少年拿起一隻瓶子，台下發出一陣嗡嗡聲，無數雙眼睛好奇而緊張地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少年氣定神閑，動作優雅地将瓶蓋揭開，湊到鼻子前閉目細聞，久久不語，衆人鴉雀無聲，有人炸雷似地喊了一聲：&ldo;方家小兒！裝腔作勢的幹什麼！猜不出來就猜不出來，早日認了，以免耽擱爺爺的時辰！&rdo;明菲循聲望去，隻見台角立着一個穿醬色袍子，中等身材，青白臉皮的漢子，正抱着手，滿臉狂妄地斜瞟着方七。他身後跟着一個小厮，鼻孔朝天，嘴唇嚅動個不停，仿佛是在詛咒方七。&ldo;這位爺，說好了以一個時辰為限的，這才一刻，您不該急。&rdo;一位胡子花白，着儒服的老人坐在一把太師椅上，不急不慢地刮着茶沫子，微眯着眼睛，漫不經心地看着那漢子。這裡方七終于睜開了眼，微微一笑，抓起筆來運筆如飛，寫畢，一個酒保樣貌的人快步上前提起紙來沿着台子走一圈，高聲喊道：&ldo;第九号，十年梨花白！&rdo;龔婧琪見了那張字，忍不住感歎了一聲：&ldo;好字啊！&rdo;那着儒服的老人聞聲摸出一疊紙來，尋着了第九号，大聲念道：&ldo;第九号，十年梨花白。&rdo;回頭望向青白面皮的漢子：&ldo;這位爺，你可認？&rdo;那漢子臉皮越發青白，冷冷地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圍觀的衆人興奮之極，方七卻是微笑着淡定地擺擺手，探手去取第十号瓶子。然而這一隻瓶子，他卻不曾辨别出來，含笑道：&ldo;這個恐怕得嘗嘗才行。&rdo;将那瓶子随手放在一旁，轉而去取第十一号瓶子。随着他的動作，那漢子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來，龔婧琪咬着帕子道：&ldo;我看着似乎有些不妙。&rdo;果然方七又将手裡的瓶子放下了，接連如此幾番，一直到第十六号瓶子，那小厮高聲喊道：&ldo;方七，你是辨别不出來的啦，莫要浪費大夥兒的功夫！趁早認輸吧！&rdo;那漢子哈哈大笑幾聲，說不出的輕視。龔妍碧低聲道：&ldo;這主仆忒可恨！他們這是故意擾亂人家的心神呢。&rdo;龔婧琪道：&ldo;明明就是來搗亂的，你指望他能怎麼好？&rdo;方七卻充耳不聞，臉上仍然帶着那種恬淡的微笑，閉目輕嗅第十六号瓶子，再睜開眼，運筆如飛。剩下的對于他來說，似乎都不是難事，不過是一嗅就解決了的事。眼看着他就要開始嘗酒，薛明貴不好意思地來道：&ldo;奶奶，時辰不早了，趁着現在路不甚擠，得趕緊趕路。&rdo;明菲看了看天色，道：&ldo;是不早了，走罷！&rdo;也不管龔妍碧和龔婧琪有多麼好奇，輕輕放下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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