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看看你這孩子,跟兩三歲一樣,看到阿娘就想撲上來。&rdo;張太太被李桐激動的滿腔酸澀,唉,這必定是委屈極了,不然也不會這樣。她如珠似寶在手心裡捧了十幾年的女兒,剛嫁了人,不過兩三個月的功夫,就仿佛曆盡滄桑一般,這姜家、這姜煥璋,怎麼能這樣?張太太不能細想,一想就心如刀絞。&ldo;阿娘吃過飯沒有?再吃一點?這個野荠菜蒸餃好鮮,阿娘嘗嘗。&rdo;早飯擺上來,李桐咬着隻荠菜蒸餃讓阿娘。&ldo;阿娘吃過了,你慢點,看你這樣子,真好多了。&rdo;張太太看着大口大口吃蒸餃的李桐,又是心疼又是高興。&ldo;那當然,搬出姜家,我就活過來了。&rdo;李桐在阿娘面前最沒規矩,咬着蒸餃,含含糊糊答着話。張太太眼裡閃過層濃厚的憂慮。李桐吃過早飯,淨了手臉,和張太太一起出來,逛了半個園子,在紫藤架下坐了,水蓮等人擺了茶上來,張太太這才進入正題。&ldo;老萬說你照着析産分居的主意鬧騰的?&rdo;&ldo;嗯。&rdo;李桐點頭,&ldo;阿娘,從我摔傷到現在,一件一件的事,您也看到了,姜家就不說了,綏甯伯,陳夫人,還有他那兩個妹妹,是什麼樣的人,咱們都打聽清楚了,我沒把他們放眼裡,更沒放心裡,可姜煥璋。&rdo;林桐看着張太太,&ldo;阿娘,您看,他還是剛和咱們結親時的姜煥璋嗎?&rdo;張太太緊鎖着眉頭,沒答話。&ldo;我瞎了眼,阿娘也隻看透了一半,他……&rdo;李桐話沒說完,就看到萬嬷嬷沿着花徑急匆匆沖進來。&ldo;你瞧瞧你。&rdo;萬嬷嬷走近了,張太太皺眉先訓斥,&ldo;年紀也有一大把了,怎麼還跟年青時候一樣,整天毛毛糙糙的?&rdo;萬嬷嬷和孫嬷嬷都是張太太自小的丫頭,萬嬷嬷年青時候就是塊暴炭,挨張太太的訓挨的最多。&ldo;太太!您聽我說了,就知道……唉,真不知道都算什麼事!&rdo;萬嬷嬷看樣子想狠啐一口,将啐未啐時覺出不對,忙又咽回去。&ldo;剛剛大姚來了,跑的一人一馬全是汗,說昨天姑娘走後,姑爺狠狠發作了一回。這是應該,昨天那樣的事,也是該好好發作發作,可姑爺昨天下午當衆宣布,讓顧姨娘主理姜府中饋。今天卯正,姑爺親自陪着顧姨娘,點卯認人安排家務,還當衆放下了狠話,說誰要是敢不把顧姨娘放眼裡,陰奉陽違,那就是蔑視他,他就把她們全家打斷腿賣到天涯海角去!&rdo;李桐早就預料到這些,神情淡漠,似聽非聽。這一回,他果然想圓了他從前那無數遺憾,就算不能三媒六聘的娶回顧姨娘,也要把她捧成實際上的妻,他心裡眼裡,隻有顧姨娘,才能配得上他。&ldo;他瘋了?&rdo;張太太氣的臉色鐵青,&ldo;你跟阿桐……那麼多事,顧家,還有那妮子,是什麼貨色,他還沒看清楚?顧家什麼樣兒……他眼睛瞎了?&rdo;&ldo;可不是眼睛瞎了!&rdo;萬嬷嬷呵呵冷笑,&ldo;昨天先是踹了錢管事,又打了吳嬷嬷的臉,今天天還沒亮,就吩咐叫人牙子進來,把錢管事和昨天門房上兩個人,還有昨天偷拿了東西沒自己扔出來的那些丫頭婆子,一個沒留,統統賣了,又讓人牙子送人進府給顧姨娘挑,說是讓顧姨娘:好好挑些人,往後多使喚這些人,多施恩。讓顧姨娘把這些人都使喚成她的心腹,還說顧姨娘:管家理事,少不得左膀右臂,有了這些心腹,她以後做事就容易了。&rdo;張太太目光淩利,臉上倒看着沒剛才那麼生氣了。&ldo;錢管事……&rdo;李桐看着萬嬷嬷,蹙眉問了句。&ldo;姑娘放心,已經打發人把他一家子都買下來了,送到離城最近的莊子裡,已經讓人去請胡一貼的大兒子給他正骨療傷。&rdo;萬嬷嬷忙答道,說完,重重歎了口氣,又歎了口氣,她原來還以為錢管事能撈場大功勞,可現在……這叫什麼事兒!&ldo;賣掉的婆子裡頭,有吳嬷嬷的堂妹吳婆子,吳嬷嬷求了陳夫人,陳夫人出面,也沒能攔下來,吳嬷嬷氣壞了,直說大爺是五通神附身了。&rdo;萬嬷嬷接着道。&ldo;可不就是五通神附了身!&rdo;張太太面色如常,眼裡卻寒光閃動。&ldo;秋媚和春妍那兩個妮子呢?&rdo;(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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