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倚在引枕上,皺着眉開口,“從上月末就覺得下腹時常墜痛,起初還能忍耐,近幾日卻如同刀絞一般。”
她的語速極慢,仿佛擠出說話的力氣都有些困難。
“腹痛?”洛千雪也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
“是,也請太醫來瞧過,隻說殿下是月事不調引起的。吃了藥卻不見好,反倒愈發嚴重了。”
那侍女接過話,語氣很是擔憂。
月事不調,下腹墜痛。
這些總讓風清洛隐約有了個猜測,但還不能肯定。
于是她問了一句,“可有出血的症狀?”
“有,但隻零星幾滴。”長公主咬着下唇,顯然又是腹痛難忍。
這個本該是天朝最尊貴的女人,在此刻被折磨的形容枯槁。
風清洛和洛千雪二人不禁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的表情。
“我來給您診脈吧。”洛千雪當機立斷。
片刻後,洛千雪驚訝地擡頭看向長公主,“殿下,您的脈象——”
她似乎有些遲疑的樣子。
長公主點點頭,示意她但說無妨。
但洛千雪還是壓低了些聲音,“脈象顯示,您已有身孕。”
“什麼?”長公主十分震驚,聲音都有些顫抖。
她還未出閣,即便貴為一國公主,未婚先孕也是天大的醜聞。
一旦傳出去,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雖然此前有過擔憂,可眼下,她還是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深吸了兩口氣才又睜開眼,“今日之事還請兩位務必幫我保守秘密。”
此事萬萬不可讓父皇知曉。
長公主咬着下唇,眼見着兩人都點了頭,承諾絕不外傳。
這才脫了力似的倒回枕頭上。
洛千雪看着長公主那張愈加蒼白,近乎透明的臉,心也是沉了下去。
同為女子,她能夠理解目前長公主的擔憂和焦慮。
但這也同時意味着,知道秘密的她也很危險。
皇家的事情果然不能摻和。
洛千雪已經開始後悔了。
可既然趟了這渾水,就隻能和公主一條船。
于是洛千雪擡頭看向長公主,“殿下,我建議您打掉這個孩子。”
長公主的手握緊了又松開,遲遲沒有回答。
倒是風清洛看着長公主這狀态覺得她應該并不是簡單的妊娠反應。
她這樣子,倒像是現代所說的宮外孕。
也就是異位妊娠。
胎兒并沒有在正确的位置生長,這種情況對于母體來說是兇險萬分的。
即便是在醫術發達的現代,也很有可能造成母體大出血而死亡。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
風清洛的眼神愈發凝重。
隻可惜,這是在古代,她并沒有充足的把握手術。
于是她也幹脆沒開口。
但在漫長的沉默過後,長公主開口了,“請兩位先在府中住下吧,這事得容我好好再想想。”
聞言,洛千雪行了一禮。
“既然如此,殿下好好考慮,我先開幾個方子為您調養身體。”
當場寫了幾個固本培元的方子給侍女。
兩人就這麼被安排在公主府住下了。
風清洛跟着洛千雪每日給長公主診脈,然後根據身體狀況調整藥方。
風清洛也給長公主施了幾次針,雖然對病情沒什麼用,卻能夠鎮痛安神。
第三天一早,兩人照常去給長公主診脈。
卻在屋外就聽見裡頭傳來的說話聲。
“殿下,聽聞您最近病了,我很是擔憂,所以特來探望——”
這聲音,熟悉到風清洛聽了不禁起雞皮疙瘩。
果然,推門入内,便看見林瑤紫在裡頭。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得知了長公主病了的消息,跑過來探望。
做足了擔憂關切的模樣。
風清洛看見她便忍不住眉頭微跳。
好在她現在易了容,林瑤紫應當認不出她現在的模樣。
“你若是擔心,就不要來打擾長公主休息,她現在要靜養。”洛千雪有些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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