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角樓四處挂滿了暖紅色的紗簾與金飾,四處都能聽見樂曲。
衣着暴露的女性端着托盤,各色男人穿梭在每個房間,不時能聽見嬉笑聲。
繁華景象與外面的腐敗形成了兩個世界。
乍看之下隻是個普通的娛樂場所,可震耳的樂曲聲,卻掩蓋不掉隐隐傳來的哭聲與尖叫聲……
季衍站在充滿刺鼻熏香的樓道裡,神色慌亂。
“這是什麼地方?”
此刻季衍變了個人。
十七八歲的稚嫩面容,一身着樸素的破舊衣裳,外面簡單披了件髒了的鬥篷,連雙鞋都沒有。
她畏首畏尾的跟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女性身後。
小心翼翼,四處張望。
走在前面的女人看起來二十出頭,非常年輕,卻非常老道且嬌媚。
她就是先前說要給季衍介紹工作的女人。
上次相遇,季衍就意識到這個女人不簡單……
她看起來不像是懂功夫的,身上也沒帶着槍支武器,可卻能隐約感到,市集裡的都在怕她。
甚至不肯交換視線。
想來或許是因為她和附近的地下組織勾結,是這群蛇鼠派出來,專門物色女孩子的。
周圍的人都記得她的臉了,所以多有避讓……
季衍感到她和那些人販脫不了幹系,便決定從她這裡下手。
果然,隻要暗示自己很窮,她就會以“打工”為名将女孩子帶到這裡。
一路上沒有人攔着,更沒有搜身檢查。
誰也不會懷疑被騙到這裡的女孩……
看來自己的推測是對的,她的工作,就是誘騙不懂事的女孩子來做暗娼。
女人明豔的笑着為季衍帶路。
“這就是我說的工作的地方了。隻要乖乖聽話,一天就能淨賺上萬塊呢!馬上就要發财了,開心嗎?”
鮮紅似血的唇肆意綻放,笑得花枝亂顫。
她用同樣的手段,騙了不知道多少女孩子來做娼妓!
供人挑選,享樂,受盡虐待和折磨……最後被殺!
季衍不讓自己去聽埋藏在音樂下的哭喊與抽噎,隻是故作小心。
“謝謝你給我介紹工作,我真的太需要錢了……”
“别客氣,都是女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諷刺的話讓季衍忍不住冷笑。
幫着歹徒殘害女人的幫兇不就是你嗎?
客套間,女人便将季衍帶到了一個房間。
“你在這裡等一等,我去跟老闆說一聲,馬上就有人來和你洽談。”
是供人挑選吧?
“好。”
季衍假裝一無所知,乖乖聽話。
女人堆滿笑容的離開,留下少女一人在昏暗的房間裡。
黑暗的木門緩緩關閉,封鎖了所有光線,屋子裡黑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門外傳來“咔嗒”一聲。
門鎖了!
外面傳來些許聲響,但聽不清楚。
季衍拽了拽鬥篷,取下了藏在縫隙裡的微型監聽器。
“我到了。”
這是個單方面的傳音器,隻有季衍的聲音能傳過去。
他們本不該讓季衍一個人涉險。
從最初聽見她有計劃,厲柏哲就憂心忡忡。
聽她要以身做餌,男人便更不同意。
可眼下雙方都時緊迫,顧及不了那麼多兒女情長。
更何況誰也沒辦法預料那個負責領路的女人會不會再出現。
沒遇到,她就回來,隻當是去收集文字。
可遇到了,她就要深入探查了……
而季衍,真的就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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