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前來,有失遠迎,實非本意。這段時間,小女承蒙照拂。聽說二位還要在白虎國待上一段時間,若是有需要的地方,隻管派人來尋朕便是。”
白虎國話音剛落,他身旁的一位侍從立馬捧着一個托盤快步來到師徒二人面前。走近之後,易羽晗才看清,裡面盛着一塊玉牌。
“這玉牌能夠令持有者在宮内暢通無阻,若事态緊急,也可直接向其中輸入靈力,屆時玉牌的位置會被傳送到朕這裡,朕也會第一時間派人前往。”
“既是陛下的一片心意,本座師徒二人便不推脫了。有關燭照之事,想必金宗早已經呈報,此次前來,主要還是為了白虎一事。”幽熒手一揮,那侍從便先退到一邊,而後他才繼續說出此行的目的。
“依神尊之言,神獸白虎現在已經蘇醒?可近日境内并未出現異象。”
“當年之戰,四神獸皆受重創,其中白虎,傷勢最重,隻能勉強離開戰場。本尊當時的精力全都在封印燭照上,無暇顧及其他。隻是,本尊踏入白虎城的時候,确實感受到些許白虎之力,隻是尚且微弱,本座推斷,白虎或許已經轉世,隻是尚未完成傳承,沒有異象也是正常的。”
“如此說來……日前,确實有人捕獲一頭上品靈獸,與其說是捕獲,倒不如說更像是自投羅網,那頭靈虎幾乎未做抵抗,但是捉回來之後養了幾日,并無任何不妥。”
“這頭靈虎,莫不是日後比武大會的頭獎?”
“正是。隻是,朕隻許諾了一個契約的機會,并無把握一定會契約,不過這一點也早就在規則中闡明。”
“确實,如若真是白虎,這契約成功與否,更是未知。既然陛下定好了靈獸的去處,本座自然不會幹涉,隻是希望提前見上一見,才好繼續接下來的安排。”
“這個自然。如今,整個大陸沒有人比神尊更了解神獸,如果真是白虎,跟在神尊身邊才是最合适的。”
“本座對白虎并無興趣。”
“是朕多慮了。”
“紛争将至,陛下還是早做打算。”
“多謝神尊提點。”
見過靈獸之後,易羽晗和幽熒就出了宮。剛一走出侍衛的視線,易羽晗就長舒了一口氣。
“淨是些彎彎繞繞的場面話,還好有師父在,單憑我,肯定要掰扯很久。”
“為師都活了幾百年了,左右場面就那麼多,翻來覆去還是那麼幾句,等你像我這麼大的時候,自然也就信手拈來了。”
“師父可莫拿我尋開心了,即使是修煉者也不可能活到師父這個‘高齡’,又怎麼同您一般大?”
幽熒笑了笑,并沒有說話,易羽晗隻當長輩都喜歡拿小輩尋開心,并沒有多想,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
“我看那白虎皇相貌儒雅,還以為是個好說話的,沒想到這機鋒打起來竟然滴水不漏,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畢竟是一方人皇,而且這位也算是目前四方之中本事最大的了,有時候天道的眼光還是可以的。”
“也就是說,天道也有沒有眼光的時候嗎?”
“與其說沒有眼光,不如說是沒有眼色吧。被天道選中也不是什麼好事,畢竟天道最喜歡拿人世悲苦來考驗人,若是經不住,天道就會轉移目标,而原來那個則被抛棄,畢竟天道無情。”
幽熒的這番話讓易羽晗忍不住聯想到自己身上,但她的經曆,怎麼看也不會覺得自己是天道寵兒。如果真如師父所說,自己經曆的這一切都是天道的考驗,那這種來自天道的“關愛”,實在算不上什麼好東西。
易羽晗的沉默幽熒都看在眼裡,他很容易就能洞悉自己這徒弟的想法,其實這些話也是他故意說給她聽的。
人類對天道的感知十分微弱,隻有在境界突破的時候才會隐隐感受到那股限制,那是天道的考驗,也是警戒。境界越高,力量越大,天道的限制也就越多,這也是境界越高越難突破的根本原因。
而他,作為這世間最強大的兩個存在之一,自然是天道的重點關照對象。而且,他與燭照的存在與此方天地同壽,天道在此間孕育的時候,他和燭照也在這片土地上成長。
彼時,天道勢弱,對他和燭照的限制微乎其微,而當天道趨于成熟之時,他和燭照的實力已不是天道所能轄制,但是這方世界的其他規則卻已經被天道掌控。
不過,當時天道對他們視若不見,所以他和燭照也不幹涉天道,雙方互不打擾。
後來,天道仿照他們的樣貌創造了人類,又賦予他們修煉五行靈力的能力,為了不破壞世界的平衡,相應地,靈獸和妖獸也逐漸出現。随着人類的力量不斷壯大,天道的能力也飛速提升。就在那時,他和燭照都能感受到自己所受的限制越來越多。
燭照感覺天道的所作所為越來越過分,如果他不出手,天道便會愈發得寸進尺。他覺得他們才是此方天地孕育出來的,他不能接受天道的限制,所以便向人類舉兵,企圖削弱天道的能力。
但是,幽熒在人類世界混迹已久,雖然是天道創造的生靈,但他也感受到人類的可愛之處。天道得寸進尺固然可惡,但他覺得不能遷怒到人類身上。
分歧就此産生,兩人誰都說服不了對方,眼看燭照越來越激進,幽熒不得已隻能站在他的對立面。他的加入更是壯大了天道的力量,但是燭照的全力一擊也足以焚盡半片天地,幽熒借助天道的力量,才堪堪将他封印。而這其中,也有幽熒的私心。
天道本身是想直接消滅燭照,但幽熒卻不想要了燭照性命,而且,若是燭照消散,天道的實力隻會更加壯大,沒準下一次消散的就是他自己。所以,沖撞的時候,幽熒自身替承受了一部分,天道的全力沒法消滅燭照,燭照承受了大部分傷害,而他也消耗了大部分力量,順便還折損了五行之中的水之力,所以,當年的戰鬥其實是三方皆傷。
這幾百年來,人類之中未有大成者,也有天道受創的緣故。
然而,易羽晗的出現表明天道已然恢複,燭照的出世也預示着他實力的恢複,這些年他身上的傷勢也好了十有八九。
而他既不想燭照滅世,又不想天道獨大,所以就必須想辦法創造出一個新的平衡。
隻是,同樣的虧雙方都不會吃第二次,易羽晗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所以,他必須想出一個全新的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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