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形按常理很容易讓人想到雕像,可是顧樹歌到了那黑影身前,看到他口罩邊緣蒼白的皮膚,看到他帽子底下漆黑的頭發,不知道怎麼就聯想到了黑色蠕動的軟體動物,黏在人身上,甩都甩不掉。
這個人是誰?是兇手,還是别的什麼?
顧樹歌想要掀開他的口罩,反正她是鬼,不會被看到,哪怕掀不動,吓吓他也好。
她伸出手,結果卻從他的臉上穿了過去。顧樹歌一愣,攤開手心一看,才發現指尖的血迹已經沒有了,應該是剛剛擦窗子的時候,血被水汽帶走了。
真可惜。顧樹歌遺憾地想。
她就站在黑影面前,他們面對面。黑影穿得很鼓,很大,完全看不出原本的身形,鞋子裡多半墊了增高,整個人比顧樹歌還要高。
顧樹歌正打量着,企圖看出什麼特征,辨認出這個人,突然她聽到一聲從喉嚨底部發出的輕嗤,像是有什麼很好笑的事。
這個聲音很短促,聽不真切。甚至辨不出男女。
顧樹歌猛地轉頭,順着她的目光一看,隻見她卧室那扇窗子上的水汽被塗開了一圈,這是她塗的。
而窗子後面隐隐約約地站了個人影。
那個人是穿着睡裙的沈眷。
顧樹歌心頭一跳,她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心滿意足的“嗯~”,帶着長長的鼻音,猶如發自心底的滿足喟歎,聽得人心底發寒。
她僵硬地轉頭,看身後的黑影。
黑影依然是黑影,厚實的外衣,照得密不透風的帽子、墨鏡和口罩,好像冷血的軟體動物,發出滲人的嘶嘶聲。
突然,他歪了下頭,顯露出一種很感興趣的情緒。接着他動了,轉身,邁出優雅得像是舞台劇的步子,踏在雪地裡,落下一個個腳印。
她想跟上去!
顧樹歌回頭看卧室,卧室的窗被推開了,沈眷拿着手機在說話,目光直直地看着這邊。
顧樹歌以為她是在看黑影,但仔細一瞧,才發現,她看的是她。
發現她在與她對視,沈眷朝她招手,示意她趕快回來。
可是顧樹歌想要跟上去看看,她可以跟着黑影回家,回到家,他總要拆下喬裝吧。如果他就是兇手,那麼案子就破了!
顧樹歌朝沈眷揮了下手,就朝着黑影跟了上去。
黑影步态優雅,走得卻不慢,不過剛剛一會兒耽擱,他已經沒影了。幸好雪地留下了腳步。顧樹歌飄得也比人快,她循着腳步,很快就跟上了黑影。
他肯定有交通工具!也許上了車,他就會把喬裝卸下來。
顧樹歌跟得緊緊的,很緊張。
相對而言,黑影則放松得多,像是一點都不害怕,從他的步伐裡,顧樹歌甚至看出了些歡欣的意味。
他到底發現了什麼,這麼高興?
顧樹歌跟着他,回過頭捋了捋,她在卧室裡寫回憶,寫完,藏好,發現路燈下有人,她抹開窗上的水汽,往外看,看到了黑影。
黑影看起來在外面待了不短的時間,那麼他肯定知道卧室的燈亮了很久。而且他能看到窗上的水汽被一點一點地抹開。
但他未必能看清窗子裡面的情形。因為天很黑。
而沈眷出現,他很可能會以為抹開水汽的人就是沈眷。發現沈眷,他很滿意?以為沈眷長夜不眠,待在她的卧室裡,他很興奮?發現沈眷,和沈眷對視,他很開心?
真變态!
這跟沈眷的猜測合上了。之前沈眷猜測兇手寄手指的意圖就是認為她不夠傷心。而現在,黑影認為她徹夜待在她的卧室裡,對此感到很興奮。
是不是他認為沈眷在她的卧室裡緬懷她,他認為她足夠傷心了,所以他很滿意。
黑影的心理和兇手是一緻的。顧樹歌猜測他就是兇手。他是來監視沈眷的。
兇手在雪地走出了一種慢條斯理的感覺。他一點都不怕。
這一帶是市中心。走出顧家住宅區域,外邊就是馬路,這個時間,車流還不多,斷斷續續地開過一輛輛打着車燈的汽車和公交。人行道的行人更是稀少。
路燈把整條馬路照成了橘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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