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林懷瑾,卿禾虛弱的吐出一句。
“林懷瑾,我不愛你,從未愛過……欠你的,我用命還,願生生世世,永不相見。”
說完,她的嘴角就溢出一絲血迹,然後永永遠遠的閉上了眼睛。
“沈卿,我不準你死,你聽到了沒!你從來都沒給過我機會,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仿佛瘋了一般,推開抱着她的聖子,緊緊的抱着她,不放手,淚水不争氣的從眼眶裡滴落,淚珠掉入她的發中。
“你怎麼可以為了旁人去死?那我怎麼辦?不要丢下我……”
她的屍體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毫無聲息,她的臉上毫無血色,慘白至極。
他抱着她冰冷的屍身,求助的哭泣,模樣狼狽而癫狂。
“沈卿!你還欠我一個夫妻的名分,我們拜堂成親好不好?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和你葬在一起了,沒有人可以将我們分開……”
他忽然魔怔了一般擡起頭,勉強支撐起身子站起來,聲音低沉語氣堅定道。
“我們去成親,我要陪着你……”
這話,有種孤注一擲的瘋狂與荒唐。
“她不需要你的陪伴,她不愛你,甚至厭惡你。”
這時候,釋崆不合時宜地補充了一句。
“是你,親手殺了她。”
聽到釋崆的話,林懷瑾像是受到某種刺激似的,崩潰的捂住頭,搖頭否認。
“不!我從未想過傷她……我隻是想殺你!”
他死死地盯着釋崆那張神聖的面孔,瞠目欲裂。
釋崆雙手合十,眼眸中帶着難掩的愧疚,“阿彌陀佛,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哈哈哈哈哈哈……”
林懷瑾突然笑了,笑得絕望又悲戚。
是啊,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他的笑聲很是嘶啞,聽着便帶撕心裂肺的痛。
他這一生都沒辦法原諒自己了。
這一生都要活在失去她的痛苦裡。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不願意見他……她厭惡他。
……
“謝顔”再次見到林懷瑾,是在沈卿的葬禮上。
那個曾經權勢滔天的攝政王,早已像是失了魂的提線木偶。
她看着攝政王那一雙漆黑的眼瞳迷茫而無知,如同失去了神一般。
他就這麼呆呆地坐在靈堂前,捧着沈卿的靈位,像一塊木頭似的,不哭也不鬧。
若不是他這漆黑的眸子偶爾轉動一下,真要讓人懷疑這是個精緻的傀儡了。
“謝顔”從未見過那幅模樣的林懷瑾。
人活着,心卻像是跟着死了。
她最是見不得他這個樣子,輕嗤出聲,諷刺一笑,“主子,明明是您親手殺了她,又何必惺惺作态?”
林懷瑾置若罔聞,隻是呆呆地望向她的棺木,麻木而悲泯。
“謝顔”氣急敗壞,她為他失去了一身武功,他絲毫不見動容,卻捧着一個死人的靈位,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她真是看錯他了!
……
後來,林懷瑾得償所願,跟她合葬在了一起。
卿禾的墓碑上寫着,林懷瑾之愛妻,沈氏之墓。
熙和一年,孟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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