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如夢悄無聲息地踏入宜香院時,她小心翼翼地靠着牆角站立,目光逐漸清晰起來。
隻見幾個顯然來自南方的商人正趾高氣揚地站在大堂中央,對着閩媽媽扯開嗓門大喊大叫:
“嘿!你這個老媽子,做事怎麼這麼不爽快呢?老子點明了要聽那柳都知彈琵琶,怎麼到現在連人都不讓我們見一面啊?告訴你,老子有的是錢!”
然而,閩媽媽心裡跟明鏡似的,她深知問題的關鍵并不在于錢财。
事實上,如今的柳如夢早已不再于宜香院内當衆彈奏琵琶,唯有收到特定的那幾家權貴所發的請柬時,她才會斟酌後選擇性地前去赴宴表演。
因此,對于那些聽聞過柳如夢大名而找上門來叫嚣鬧事之人,閩媽媽通常并不會親自前去尋找柳如夢,而是會自行果斷地将其回絕。
此時,隻見閩媽媽臉上堆滿笑容,谄媚地說道:
“這位公子郎君呀,您一看便知并非咱長安城人士吧?咱們柳都知如今可是擔任教習一職呢,早已經不再登台演奏啦!不過您若是想聽曲兒,咱家這裡可有着不少由柳都知親手指點調教出的樂伎哦,那模樣兒可謂是一個賽一個的俊俏美麗,而且這彈琵琶的技藝更是一絕!倘若公子爺您有此興緻,老身立刻便能替您安排一間上好的廂房,并喚這些娘子們前來為公子郎君們獻藝助興!”
那位身着華服、一副富商模樣的男子甚至連看都懶得看閩媽媽一眼,便直接轉過身去,對着他身後的那幾名男子大聲說道:
“那怎麼行呢!我可是特地領着自家兄弟們前來捧柳都知的場子啊!你們這宜香院開門做生意,難道不是為了迎接客人賺錢盈利麼?如今我們主動送上錢财,你這位媽媽反倒不樂意了?罷了罷了,咱們還是快走吧,反正柳都知又不在這裡,倒不如去其他地方轉轉瞧瞧。”
閩媽媽其實壓根兒就沒想過要挽留這群人,原本她心裡琢磨着,任由他們離開就算了,以免給柳如夢招惹來什麼麻煩事。
誰曾料到,一直靜靜站立在牆角處的柳如夢竟突然開口說道:
“這位郎君,請稍等片刻。小女子今日恰巧閑來無事,願為諸位獻上一曲以娛視聽。”
那身着錦衣華服、一副富商模樣的男子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落在了面前這位戴着面紗的女子身上——柳如夢身上。
他上下打量一番後,開口問道:
“嘿!你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姑娘,膽量倒是不小啊!難道你覺得隻要你想彈奏,我們就非得聽不可嗎?告訴你,我們可隻愛聽柳都知彈的琵琶喲!”
面對這番質問,柳如夢并未驚慌失措,反而嘴角輕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輕聲回應道:“郎君誤會了,奴家便是柳如夢,在此向諸位郎君問好了。”
話音未落,隻見柳如夢身姿優雅地微微屈膝,對着領頭的那位男子輕輕行了一禮。
當聽到柳如夢親口說出自己的身份時,那名男子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他興奮地轉身對身後的幾個同伴高聲喊道:
“你們瞧啊!哈哈,我早就說過今日前來必定能得償所願!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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