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們倆那麼快就交好了,原來是因為同病相憐。”嬌虎歎了口氣。
阿寶剛剛告訴了他們澤的身世,他們正走在回住處的路上。澤則若即若離的走在他們的後面,扭頭去看逐漸圓滿起來的月亮。阿寶和五俠的聊天聲一句也沒傳進他的耳朵裡。
“小澤,小澤,”阿寶喊了好幾聲才把他思緒中拉出來,“你……能在詳細跟我們講講你的過去嗎?”
澤沉默了好一會兒,也許是在猶豫。五俠不安地看着他,猜想阿寶的問題觸及到了些他不願回想的往事。
“要是不方便說的話,就……”嬌虎說。
“不,不是,”澤打斷了她,“我隻是在理說的思路,另外這裡也不是做長談的地方,找個更好的地方吧。”
那天晚上在澤的記憶裡并不特别,至少它的開始并不特别。那晚既不是滿月,也不是新月,沒有雲彩,沒有星星。蟬聲不斷,晚風習習。若不是後面發生的事,大抵可以算得上一個美好的夜晚。
澤一個人待在家裡。他這時才八歲,按說不應該發生這種事,可它就是發生了。在他的記憶裡他總是一個人呆在家裡,不管是那晚前,還是那晚後。
吱呀的開門聲響起,澤扭頭看向門處,是媽媽回來了,她看上去十分憔悴,像是累了一整天。然而事實是,他的母親經常流連于各色賭場和麻将館間,往往一整天都是如此。他的父親則整日忙于生計,起早貪黑隻為謀生,因而澤隻能每天獨自待在家裡。
媽媽進屋後便直奔她的房間,看都沒看她的兒子一眼。澤早就習慣了,繼續做着自己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打更聲響起。澤突然驚醒,他剛剛竟然睡過去了。時間已近深夜,爸爸還是沒有回來。他以為媽媽已經洗漱完睡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他執着燈進了媽媽的房間,隻看見媽媽趴在床上,看不見她的臉。他還小,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隻得退了出來。
由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了,澤的記憶有些斷層。後來他的爸爸回來了,也察覺到了妻子的異常。澤聽見他在房間裡低聲對媽媽說了什麼,然後他扶着她走了出來,離開了家。澤凝視着他們出了門,那時的他決不會想到,這竟是他和媽媽的永别。
“後來我才知道,媽媽是得了病。爸爸帶着她四處求醫,但最後還是沒能挽救她的生命。”澤聲音低沉。
阿寶和五俠都沉默着。
“我在媽媽葬禮的那一天,我還沒有真切地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麼,隻是偶爾會奇怪,有什麼東西從我的生活裡消失了。”
某些悲傷是在罐中發酵的陳酒,時間隻會讓它隻會讓它變得越來越濃、越來越深。
“你的父親……”嬌虎想要打破這沉重的氛圍。
“他的忙碌似乎永無止境。”澤帶着點忿怨說。
本就性格孤僻的他在那之後更消沉了。事實上澤母親的死不僅奪走了童年的澤的母愛,也帶走了他的父愛。
“我忘記了很多事,”澤一手撐着頭,“包括我在來這裡之前發生的事,我在幹什麼。隻記得我從那棵仙桃樹上掉了下來,砸中了阿寶,之前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可這些事你記得很清楚。”嬌虎又說。
“從仙桃樹上掉了下來?”金猴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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