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陽縣夜照坊,辛白老遠便聽見熱鬧人聲。
曾經當雜役時偶爾才有機會撞見的斬妖人,如今關頭居然齊聚酒肆,飲酒作樂。
“娘子?你不是說妖軍集結?怎麼城裡過節一樣熱鬧,斬妖人都閑了下來。”
“夫君,妾身心裡隻有你一人,旁的斬妖人倒沒關注過。”
“我心中也隻有娘子。”
五十裡外的太平山已經有大妖集結,眼下斬妖司裡的斬妖人卻閑歸夜照坊,明顯不正常。
辛白不急着去斬妖司,先在酒肆流連,嘗試打探情報。
從他們飲酒閑聊的對話看,這群黑袍人也不清楚事發緣由,隻知道斬妖司突然傳命,無論是駐村斬妖人還是巡視斬妖人,盡皆召回,也不指派任務。
“應該是敵妖太強,先聚集起來保護有生力量,等待救兵?畢竟整個青陽縣隻有四個斬妖使,沖竅境修為都不到,這已經是最強戰力了,完全不夠看。又怕得知真相,渙散了司内人心,所以将消息全部按下不曾洩露。”
想清楚之後,辛白一陣無奈。
“娘子,毫不誇大,我現在能對付幾百年修為的妖怪?”
上次的豪言壯語隻是誇誇其談,辛白很清楚他不可能是大妖的對手。
“夫君何必妄自菲薄?區區大妖罷了。”
“?”
“夫君恐怕不知,蘭妖以殘魂本體附身,将夫君的體魄改塑得比之大妖之身也不遜色。隻是夫君玄氣積蓄不足,所以肉身強悍不顯。”
“原來我竟如此之強?”
辛白略一思索,發覺不行。
“眼下青陽縣斬妖司采取龜縮策略,必然沒有戰功可賺,我待在城裡隻是蹉跎歲月。靠兩手掌心鱗吸滿玄氣,得到猴年馬月?我要想辦法出城殺妖,又不連累周遭百姓。”
“娘子,那我變成鬼身又能對付幾百年修為的妖怪?”他以心聲詢問。
“鬼身?夫君又沒修過!”鬼娘子的聲音透着幽怨。
“額……”
“四百年修為以下皆可輕松應對,但見到化形妖怪就得躲開。”
辛白頓時一驚,“我現在肉身竟比鬼身都強?”
鬼娘子在他腰上擰一把,嗔道:“還不是妾身費心費力為夫君謀的?結果你這個負心漢,鬼身不修就算了,連妾身的名都沒想好。”
“嘶!娘子,取名一事,為夫早有腹稿,隻是不知娘子是否中意。”
“哦?說來聽聽。”
“比如——”
“咦?辛少俠?許久不見!你也回城了?”一時清閑,在夜照坊遊逛的李山陽見到街頭一襲紅袍吓了一跳,還以為是那位淩統領。可走近一瞧,卻發現竟然是淩大人的親信辛白。
辛白喜出望外,頂着腰間刺痛上前,嬉皮笑臉道:“李主簿!許久不見,别來無恙啊?”
李山陽莫名感覺一身冰寒如墜冰窟,心間惶恐不安,兩腿發顫幾欲遁走。
隻是辛白拉着他的手不放,他隻得強裝鎮定白着臉笑道:“哈哈,托淩大人福,近來青陽周遭二十四村皆無妖患,平安喜樂,遂召集全體斬妖人宴席二日,以為犒勞。不巧淩大人不能出席,連你也不在。”
辛白也臉色發白,但強拉着李山陽要進酒肆把酒言歡。
“娘子,我與他商談打探消息,可否松開腰間柔荑?”他以心聲央求。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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