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茲甫在重耳見到他之前就得到了消息,便問守在身邊的目夷應該怎麼做。
目夷覺得有必要歡迎。
“重耳是大國公子,流亡這麼些年,每次在我們以為他好像死在了路上沒有聲息時又頑強地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中,不管是從待客之道上,還是從他本人的堅忍上,我們都有必要結識一下這個人,并同他交好。”
聽完目夷的理由,茲甫又想了更多,“以我們現在的情況,想要與楚國争霸已是難事,不過我沒有那個能力,不代表王臣沒有。我也聽到了些消息,此前一年,晉公又派出了高手追殺那重耳,這麼久過去了,連我也以為重耳早已化作枯骨,沒想到啊,他竟然還好生生的,能來見我。想來此人非凡人,要做的事情也必能做到,如果日後王臣想得到晉國的軍事援助,那我現在确實要給夠他好處賣給他一個人情。”
目夷見茲甫依舊還對争霸變強懷有期望,心下也很無奈,不過國公确實也變得冷靜了許多,執念了多年終究難以消散,但是已經不像從前那般固執不聽勸了。
“國公說得有理。”
茲甫心下有了主意,便吩咐目夷,“此時我們在襄邑,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你跑一趟商丘,與公孫固商量一下,根據重耳的身份,應當送些什麼合适。”
“遵命。”
“慢着,”茲甫忽然想起了些舊事,“你還記得重耳先前到過哪些國家嗎?”
目夷停下想了想,“此前是曹國,再往前是齊。”
“對,齊國。”茲甫道,“你看曹國并沒有接待重耳,可見那曹國公心眼格局之小,他那曹國一輩子也就隻能有那點出息,相反齊國就很是大方,人家小白不愧是霸主,有遠見卓識,知道重耳身上蘊含着大能量,這樣,你查一下當年齊國是送了什麼,我們以一樣的規格準備。”
目夷有些為難,“齊桓公當年送了個公主。”
“呃……”茲甫噎了噎,也倒不是不能送,隻是他已經沒有女兒還未出閣了。
“你……”茲甫看了看目夷,不用問他也知道目夷大哥也沒有适齡的女兒。“那就算了吧,除了公主之外,其他的物品一律按當年齊國的準備。”
目夷舒了口氣,還好茲甫沒有喪心病狂地提出讓自己把八歲的小閨女送給重耳當老婆一事。
小女兒也算是自己老來得女了,自己當個心肝寶貝的養着,茲甫真要提出,他定會立即辭官,帶着妻女離開宋國。
“我這就去辦。”
重耳也是才知道茲甫現在過得慘兮兮。
在進山谷之前,宋國才在曹國打了敗仗,那時候重耳還跟狐偃說不是個拜訪的好時機,而現在,茲甫比當年還慘。
隻是等不了什麼好時機了,重耳此次從山谷中出來,通過重瞳,知道了很多過去的真相,也想明白了許多事情,他在外流亡了許多年,也無法再去等待。
經曆了那麼多,被拒絕過,被偷窺過,被追殺過,身體上的痛苦,心理上的痛苦,此去見茲甫,最次無非在于對方不肯見而已,還能有什麼更糟糕的呢。
當把一件事情的期待放置最低的時候,人們總會發現,事情比預想中要好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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