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鷹面色如舊,緩緩說道:“白老爺子請了。那人并非通過相貌認出秦須臾,而是發現他背上烙印着無極門的标志性‘陰陽雙魚’。這事很快傳開,江湖中人,道聽途說,以訛傳訛,很快傳遍了大江南北。一個無極門弟子隐居在龍泉小鎮,立刻有人想到了當年失蹤的秦須臾。魔教餘孽自然觸類旁通,想得到異種可能會在龍泉。這種事,大家是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這一說,衆人紛紛點頭,交頭接耳,登時騷亂起來。忽聽一人大聲道:“秦須臾重現人間,這等大事,無極門豈能無動于衷?這一次,無極門的人也會駕臨吧?”聲音顫抖,似乎能見到無極門中弟子,是一件激動人心的事情。
白頭翁道:“這一次魔教卷土重來,蠢蠢欲動。正道門派豈能袖手不理?無極門領袖群倫,為天下正教門派之首,門下人才濟濟,成仙得道之人比比皆是,這一次定然十分熱鬧,你們後生家的也好見見世面。”
俞姓青年激動不已,道:“聽說此次連青龍淵的大衍十八真龍也來了幾位,這等神仙似的人物,等閑也見不到,這次可以大飽眼福了。”白飄零道:“無極門的人來了,靈鹫山恐怕也會派人來。”他語聲嬌媚,讓人聽了無不骨酥,酒樓中性格粗魯的漢子不少,無不側目,旁若無人的向他凝視,他也不予理會。
秃鷹道:“菩提崖般若寺的大和尚最關心人間疾苦,當然不會坐視不理。不過不知覺緣方丈會不會下山。”白頭翁道:“覺緣大師人稱活佛,八成早證道成佛,怎麼現身人間?這些修真練氣的名門大派齊聚龍泉鎮,要我等小幫小會有個屁用。”
曹當家道:“話不是這麼說。我等江湖幫派雖不濟,也想為除魔衛道盡一份力不是?”看衆人響應歡呼,他又小心翼翼掃了一眼酒樓,壓低聲音道:“不周山無極門、靈鹫山般若寺的高人都出世了,也不知須彌山藏劍閣會不會來人?”
他此言一出,滿堂喧嘩登時安靜,一個個大眼瞪小眼,不敢聲張。
“藏劍閣”三字似是忌諱,誰也不敢在光天化日、大庭廣衆之間當衆議論。
唯獨白頭翁卻朗聲道:“我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藏劍閣是儒家之尊,而須彌山藏劍閣閣主又是我蘭陵王朝的國師,這等天下皆知的事情,又何必藏頭露尾,畏畏縮縮?”
衆人面色惶然,低頭不語。白飄零道:“國師有大神通,神龍見首不見尾,不喜世人評頭論足……”白頭翁道:“哼,什麼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帝釋天藏着不出來,誰知道他有多大本事。不過關于他風流成性,好色如命的傳說倒是不少……”
曹當家忙道:“罷了罷了,重打鑼鼓重唱戲,誰知道當年獨孤大人一事,說來聽聽?”酒樓再度吵嚷起來,白頭翁的嗓門被壓下去。
立刻有人叫道:“獨孤大人是天之柱石,他老人家一走,隻怕天下人不妙。”也有人道:“此言有理,上柱國為人厚道,為老百姓做了多少好事,哪個不長眼的龜孫子害了獨孤大人,我武老三跟他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衆人紛紛附和,吵擾不堪。
忽然一人說道:“我看獨孤大人一事,另有陰謀,上柱國未必真的飲恨。”俞姓青年點頭道:“在下也聽說,少年皇帝親政以來,處處掣肘,對這位三朝老臣多有不滿。獨孤大人急流勇退,但又怕皇帝趕盡殺絕,所以所謂半途遇害,不過是演了一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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