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鎮獄司這位郭校尉的問詢,蘇墨謹慎的思考着自己應該怎麼回答。
系統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說的。
先不提這個自己目前的最大依仗洩露出去會造成的那些隐患。就算自己真的明明白白的說出來,恐怕也會被認為是在編造謊言掩飾真相,甚至幹脆被當作瘋子,肯定都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但若直接說……
蘇墨還在思考,但那郭校尉的目光帶給他的壓力卻愈發大起來,甚至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實質的威壓,正落在自己身上。
咬咬牙,他盡量将當時的情況如實描述道:
“我也不太清楚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
“隻是隐約記得被那青面虎甩出一把刀,釘在了牆上。
“而後似乎是昏迷了一會兒,醒來就聽到老煙叔說那青面虎入魔了,要找到寄魔引魔的物件才能讓大家活下來。”
接下來,當時蘇墨是根據系統得知陽壽減少,才判斷出将自己釘在牆上的就是要找的那把魔刀。
但這是絕對不能說的。
于是他隻能接着邊想邊說道:
“我當時突然想到,傳聞中青面虎的刀是把錾金虎頭刀,用的也是大開大合的刀法。
“但他這次出現,佩刀變成了一柄狹長的直刀,刀法也頗有些怪異,不像傳聞中說的那麼剛猛。
“再加我那時感覺氣血虧空的厲害,感覺自己可能要不行了,熱血上腦,就賭了一下,沒想到真的是那柄刀。
“之後的事情我就真的不清楚了,或許是昏迷了吧,我不知道那柄刀後來是怎麼消失的,等我再醒過來,就已經躺在這了。”
郭淮在蘇墨叙述的過程中一直保持着同樣的姿勢,定定的凝視着他,等到他說完,才點點頭評價道:
“不錯,與其餘幾人的供詞記錄幾乎一緻。
“但……”
郭洵身子前傾,拉近了與蘇墨的距離,從上至下俯視着他,眼中透露出玩味:
“你有心去問老煙袋的傷勢,很好。入魔的人都偏向冷血殘暴,你能主動關心同僚是個加分項。
“但你到現在都沒問那魔刀是怎麼解決的,剛剛卻又說你昏迷了……曆經生死昏迷後活了下來,你就不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墨感覺自己心跳停跳了一拍,似乎驟然間被眼前這人抓住了一樣。
醒來後發生的這些事情太過突然,難免就留下了一些破綻,他皺了皺眉,避開那個回答不了的話題,咬死自己的清白:
“我可以接受你們的任何測驗,我沒有入魔。”
郭洵笑了笑,卻讓人感覺不到有絲毫發自内心的笑意:
“你以為鎮獄司會因為一個偏遠城鎮小捕快的清白,就專程準備些什麼測驗嗎?”
聽到這話,蘇墨的手不自主的攥緊了床單,顯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靜,但他卻沒把這種緊張在語氣與表情上表露出來。
他沒有天真的去問對方為什麼這麼草率随意──顯然鎮獄司不是什麼溫情的民政部門。
那是對妖魔、異人的看押與處刑機構,也是負責對内肅清的鐵血機關,自己這個小捕快的命,不被他們放在眼裡才是正常的。
但看郭洵的樣子,雖然嘴上說的可怕,但似乎也并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不然就像他說的,直接把自己帶走就是了,哪還用跟這說這些話?
于是蘇墨略做思索後冷靜的說道:“我要怎麼做,才能證明自己?”
郭洵聽到他這麼說,又瞄了一眼他攥緊的右手,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而在對面的蘇墨看來,這種滿意更像是找到了一個還算稱手的物件,充滿了居高臨下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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