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叔叔不是把我當一個小孩,而是一個人,那雙眼裡蘊含的感情好像爹爹。
他到底再期許着什麼?
麥望着認真尋求自己意見的怪叔叔,心裡咯噔一下。
但人餓了吃食石,肚子響不停再吃點珍藏的觀音土;累了等種田到深夜再回家休息就好。
荒神村祖祖輩輩都是這樣,任何人都是這樣,沒有例外。
她的腳尖不自覺點起,腦海裡浮現的是村長那白到發福的圓臉。
可随之而來的又是爹爹被砍下一條腿,卧床不起的畫面。
麥的身體僵住,點起的腳尖慢慢放平,眼眸中鋪上一層灰蒙蒙的霧氣:“抱歉,怪叔叔,我不該擅自跟着你。”
她邁開腿,瘦弱的身體爆發出巨大的能量,嗖的一聲便消失蹤迹。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路邊的一顆小石子将她絆倒。
麥才會過身,氣喘籲籲的看向身後通向村長家的隐藏路段,心裡總覺得少了什麼,是那顆要回來的食石?還是其他?
她顧不上被塵土染灰,繼續一邊向家的方向跑去,一邊拼命搖頭。
搖出天尊子民的香味、怪叔叔的兩個問題。
“姐姐回來了!”
“你這妹兒又瞎跑。”
“娃啊!王老爺洗禮的日子可快了,這段時間忍忍。”
弟弟、母親、奶奶,她們的聲音一如往常,可今天麥不知怎麼,覺得鼻子癢癢的。
“知道了。”她乖巧點點頭,徑直走向内屋,“我去看下爹爹。”
“姐姐今天怎麼怪怪的。”
“興許是長大了,今天吃觀音土慶祝麥被選上。”
“好耶!可以吃觀音土了!”
“小麥回來了。”
床上的斷腿壯年聽見來人腳步聲,用兩隻胳膊撐着草席掙紮起身,露出販黃的笑臉。
“爹爹。”麥低頭看着躺在床上的爹爹,心中愈發苦悶,眼淚不争氣的向外流出。
“不哭,不哭,小麥不哭。”壯年不知所措的舞動着雙手,見效果不佳,于是握緊隻剩骨頭的拳頭,“是誰把我家小麥惹哭的,告訴爹爹,爹爹替你去教訓他!”
“沒沒有人。”
小麥越哭越大聲,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哭着,是為天尊子民?怪叔叔?還是爹爹?她不知道,也不清楚,“隻是看見爹爹有點想哭。”
壯年愣在原地,一隻手不留痕迹握緊褲腿,又再次松開,輕輕抱住小麥:“不哭,我的小麥不哭,你是被村長選中進行洗禮的人,你會是日後村中所有小夥争先搶後的貴人,你不會受苦,也不會在受苦。”
他越抱越緊,牙龈咬的以及出血,明明‘洗禮’是村子裡的榮耀,自古以來的榮耀,可他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好像自從腿斷的那一刻起,他好像病了,病的很嚴重,看到的事情也同了。
“好的,爹爹。”麥乖巧的點點頭,抹去眼淚,想要告訴他有關于怪叔叔的事。
下一刻,異變突起。
“咳咳咳。”壯年咳聲不斷,伴随的還有肚子一遍又一遍的咕咕叫。
“爹爹用我的!”麥急忙取出口袋裡的食石。
壯年搖搖頭,推開女兒的食石:“沒用的。”
爹爹的咳嗽聲将一家老小都吸引過來,每個人臉上寫滿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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