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訓基地留守處的老班長很守信用,得知綠眼鏡和黑三再次送貨後立即通知了吳峥和武壯。
老郭緊随武壯沿着崎岖的山間小道一路小跑。武壯一直走在最前面,其實,他内心對于揭發老郭多少還是有些不安甚至愧疚,即使他并不後悔當初的選擇。
老郭年紀大了,腿腳不太利索,跟不上他,于是在後面大聲喊道:“你小子跑慢點!把俺弄丢了,你要一個人送死不成!”
武壯壯壯膽子,沒好氣的回答說:“知道自己一把老骨頭了,還非要當什麼卧底,香港警匪片看多了吧!”
老郭實在跑不動了,靠在土堆旁停下,喘着粗氣大罵道:“俺說你個臭小子咋真沒良心呢!俺這可是為你好,你是不是信不過俺?算啦!你出賣俺一會,俺拉你下回油鍋!咱倆算扯平啦!”
武壯原本隻是心裡矛盾,不願和老郭搭話,現在對方主動提出“扯平了”,反而他心裡釋懷不少。
他返回頭架起老郭說:“你說的咱倆扯平了啊!從現在起,我們就得相互信任!你老郭還得像以前一樣的把我當兄弟,我也保證不會再找别扭!這才能騙過那幫混蛋的眼睛!”
“知道這個理兒就好!一會看俺眼色行事!”老郭起身繼續前行。
武壯攙扶老郭的時候心裡還是發虛,總忍不住多偷看他幾眼。他很想從對方的表情裡捕捉些許對自己的真實态度。老郭臉上隻有吃力趕路的痛苦,其餘表情一概沒有。
“你真的不恨我?”武壯試探着問。
老郭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似乎早已就準備好了答案。
他輕松地說:“不恨!說實話,在監獄裡這些天是我睡得最踏實的日子。你體會不到俺以前生活的滋味,就好像一隻老鼠每天都要從貓嘴裡尋食一樣,無時不刻都在提心吊膽。相比之下,監獄更像是個好地方。”
老郭俨然一副諄諄教誨晚輩的長者模樣。
“不想提心吊膽,為什麼現在又要當卧底?”武壯不解的問。
老郭斜看他一眼,再次用那種長者的語調說道:“為了俺自個兒,也為了别人!趙林一家的死讓俺認清了以前的道兒走不通,也沒有回頭路!俺要再賭一把!”
這次,武壯徹底相信了老郭,因為他還是那樣很喜歡給命運下賭注。
老郭和武壯趕到留守處,綠眼鏡和黑三也剛好趕到。
老郭熱情地迎了上去,“俺的财神爺呀!可讓俺好找啊!”
黑三見是老郭,馬上高興地湊了過來,“老郭,這麼巧,咱們居然能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碰見!”
不等老郭回話,綠眼鏡警惕的瞪了武壯一眼,拉下臉質問老郭:“你怎麼把他也帶來了?”
武壯的心一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不過仔細一想,認為綠眼鏡對老郭還是比較信任的,推斷自己應該沒有危險。
老郭不愧是老江湖,即刻滿臉堆笑解釋道:“馬哥放心!小武是自家兄弟了,俺已經考驗過他了,肯定沒問題!”武壯馬上借機連連點頭。
綠眼鏡把質疑的目光移到了老郭身上,兇狠的問道:“你确定沒問題?上次就是因為他在葉小月的基地出現了一下,緊接着警察就找上了門!”
老郭使勁拍着胸脯保證道:“俺以自己這些年的江湖經驗向你保證,那肯定是個誤會!你說這臭小子偷雞摸狗俺信,要是說他給警察勾結通風報信,俺絕不相信他有那麼大的膽子!”
武壯看着對方質疑的眼神,用發抖的聲音解釋說:“大哥!你一定是誤會了!上次黑三哥帶我出去找妹子,就是因為上廁所撞見兩個警察,所以才吓得連招呼都不敢打就一個人溜了。你要說我和警察有瓜葛,那實在太冤枉人了!”
武壯不知自己的謊言是否騙過了綠眼鏡,但是,黑三絕對是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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