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一片阒寂,隻餘風雨怒号,城防建設上,遙遙可以看到遠處大雨裡面的民兵正在布置工事。
一袋一袋黃土堆砌起來,隔着浩大雨勢,像一條土龍,綿長望不到邊際,橫欄在天邊,明目張膽。
趙秥自昨夜守衛來報後就帶人趕來了,他現在站在城牆上,大掌握着别在腰上的刀柄,目光冰冷,神情緊繃。
看不到對方的主力,自天光照亮後,便隻看到這些民兵一直在監軍的鞭子下勞累。
除了這條長壩,更遠處隐隐還有幾座雲梯車和鈎撞車,風雨裡不動如山。
身後十丈外的城樓下一個高大身影大步走來,站崗的守衛們紛紛尊稱。
陶因鶴走到趙秥身旁:“将軍,我去查了,的确僅隻剩下最後兩石糧食,開倉放出去嗎?”
趙秥沒有說話,似聽不到。
陶因鶴皺眉,忍不住又道:“就算開倉放糧,兩石也隻勉強熬過今日,明日後日便不知要如何是好了。可是再不開倉,恐将士們也要撐不下去,将軍,身體撐不住事小,怕的,是軍心啊。”
這話,令趙秥一下收緊大掌,握着刀柄的手心都疼了。
他何嘗不餓,三日隻喝了一碗稀粥,且夜不能寐,自來這佩封守城後,他的形容已經徹底削瘦,褲腰帶都能剪掉三分之一了。
見他不語,陶因鶴眉頭深皺,悲痛的說道:“将軍,我與袁天慶朱培意見相左,一直支持守城,可是當下我們也許真的别無選擇了……帶着兩石糧食離開佩封,做路上之用,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丈夫當能舍能取,畢竟現如今,連軍師也建議棄城了,軍師的話,可曾偏過?”
蒼風長浮,趙秥面色蒼白,額前淩亂碎發被風打的亂舞,拂過幹燥裂開的失血唇瓣。
“辦不到了啊,将軍,軍中士兵們也是有家有娘的,他們的家人,也是百姓啊。”
趙秥閉上眼睛,緊咬牙關。
他們說的他何嘗不懂,可是他真的不想就這樣離開,不戰而屈兵,他覺得自己簡直窩囊到了極緻。
哪怕如今活着離開,日後戎馬一生,回顧今日,都是莫大的恥辱。
可這世上最難當的,果真是“饑餓”二字,一日一日的絕望困境,能夠磨滅任何人的心性與傲氣。
袁天慶動搖了。
朱培動搖了。
連他最信任的過的軍師也動搖了,已勸了他數日。
而他在苦苦盼着天降援兵之時,何嘗沒有動搖過。
陶因鶴看向城外的建築工事,心情沉重:“将軍,他們甚至都可以不用打來。”
趙秥深呼吸一口氣,睜開眼睛看着遠方,像是下定了決心,神情嚴峻冷鸷,沉聲道:“再等半日,四個時辰後,如若再無任何消息,便……”
陶因鶴眼眸都亮了,期盼的看着他。
趙秥艱難的說道:“便走吧。”
陶因鶴大喜:“是!”
看着陶因鶴轉身離開,趙秥胸中一口悶氣化作強烈暴戾,他擡手一拳,重重的砸在了身前瞭望口的城垛上,力道極重,鮮血狂湧。
………………
龐義沒睡多久,睜開眼睛醒來,短暫的混沌後,想要撐起身子,被床邊正在做木頭的老佟一把上來按住:“你别動!”
龐義疼得不行,渾身骨頭如似散架,側頭看着老佟,頓了頓,說道:“看來我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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