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沒想到曲歸亦在此處,甫見他面,又怒又喜。怒的是接連兩次因他而傷,喜的是今日終于可以得報大仇。
裘千仞清嘯一聲,雙腳用力,人已到了曲歸身前,揮掌直擊,曲歸拔劍接招,裘千仞手掌翻動,側掠斜進,讓過劍鋒,身随掌走,掌勢如刀,徑打曲歸左肩。
曲歸身形略轉,劍光閃動,将裘千仞手臂籠罩其中。裘千仞收右出左,展開鐵掌功夫,在劍鋒空隙中着着搶攻。
曲歸以桃花島玉箫劍法與之周旋,倚仗兵刃之利,身法之靈,一時竟與裘千仞鬥了個平分秋色。
朱子柳、漁人、樵子面面相觑,他們已領教過裘千仞的厲害,如何也想不到曲歸武功居然這般高強,可與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鐵掌水上漂戰到這等地步。
裘千仞雙掌揮舞,片刻間連變數招,均為曲歸劍光擋下,心中大怒:‘老夫若身無内傷,豎子焉能逞兇!’
裘千仞愈想愈怒,攻勢越來越快,曲歸長劍舞動,二人你來我往,頃刻間各出三十餘招,朱子柳、漁人、樵子直看得眼花缭亂。
曲歸武功畢竟不及裘千仞,在他這番狂攻猛擊之下,終于漸落下風。曲歸甫落下風,裘千仞攻勢卻突地一緩。
他身上内傷尚未痊愈,全力出手之下,終于牽動内傷,非但攻勢不似适才快捷猛厲,掌力亦弱許多。
曲歸乘機長劍疾刺,連出殺招,雖未建功,但也将局面扳平,一掃先前頹勢。
裘千仞眼神微眯,沉下心來,凝神接戰,已不似方才那般急躁。縱然身有内傷,一時拿曲歸不下,但隻消穩紮穩打,不讓曲歸有機可趁,他還是穩操勝券。
二人再拆數招,裘千仞忽聽衣袂帶風,瞥眼見得郭靖、黃蓉、李莫愁疾掠而來,心頭一跳,暗道:‘不好!這小子也在!’
郭靖、黃蓉上鐵掌峰,黃蓉為裘千仞擊傷,郭靖亦與裘千仞鬥了幾招,裘千仞知他内力深厚,掌法精純,大是勁敵。自己平日雖不懼,可眼下狀态欠佳,一旦他與曲歸聯手來攻,隻怕難以抵敵,當下不做思索,吸一口氣,雙掌全力推出。
曲歸但覺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壓将過來,不敢硬接,閃身相避,裘千仞展開輕功,向山下疾奔而走。
曲歸見狀左手揚起,數道烏光射出,人已跟着掠起,追趕裘千仞。裘千仞鐵掌險些将黃蓉打死,焉能如此罷休?
曲歸雖也曾刺他一劍,卻隻抵黃無憂、天悟當日之傷。黃藥師雖打他一掌,乃是因他偷襲黃蓉。
黃蓉此番受傷,不與往昔相幹,曲歸定要報還此仇。
裘千仞腳步不停,聽聲辨位,向左斜掠,足不點地般向山下狂奔。曲歸靈華針落空,不以為意,在後緊緊追趕。
裘千仞輕功極高,曲歸亦也不差,二人一前一後,晃眼間沒了蹤影,李莫愁待要追趕,卻哪追得上,柳眉輕颦,道:“這老頭功夫很高,曲歸一個人追他,莫要出什麼事。”
黃蓉安慰道:“曲歸機靈的很,輕功又好,一定不會吃虧的。”嘴上如此說,心中實則亦在暗暗憂心。
她受裘千仞一掌,僥幸保住性命,深知裘千仞鐵掌之威,曲歸可沒軟猬甲護身,一念及此,擔憂更甚。
裘千仞飄然下山,覺察曲歸在後緊追不放,唯恐給他纏上,郭靖複又趕來,腳下絲毫不停,曲歸兀自緊追不舍,心道:“賊老頭跑得越快,内傷發作便越嚴重,看你能跑到幾時。待你傷勢發作,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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