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陛下誤會了,臣妾方才的話不是在指責毓淑儀和明充儀……&rdo;她解釋道。&ldo;沒關系,你便是指責她們也沒什麼。&rdo;他淡淡道,&ldo;這事兒本是她們辦得不好。&rdo;顧雲羨想了想,換了個話題:&ldo;陛下今日可去看了貞妹妹?她還好麼?&rdo;皇帝漫不經心地笑,&ldo;朕忙了一整天,晚上就來了你這裡,哪有空去看她。&rdo;顧雲羨心中早已猜到,面色卻沒露出分毫,&ldo;陛下這麼說,倒是臣妾的不是了。&rdo;他饒有興緻地低頭看她,瞅了一會兒重重點頭,&ldo;可不就是你的錯嘛!你若是不送來那對香囊,朕興許便看她去了。&rdo;她自然知道。之所以選在進入送去香囊,為了就是不讓他去看景馥姝。不然若是景馥姝跟他哭訴幾句,談談舊情,他一憐惜,還不知會怎樣呢!要搶人,卻又不能做得太直白,實在是考驗水平。她正在發愁,就發現香囊做得差不多了,這才找到個借口。&ldo;臣妾又不是故意的。&rdo;她道,&ldo;香囊今日做好了,臣妾便立刻送去了,哪裡知道會因此害得陛下不去看貞妹妹?&rdo;提到香囊,他立刻來了興趣,悠悠道:&ldo;&lso;水月精魂同結願,風花情性合相思。&rso;不知雲娘你結的是什麼願,思的又是何人呢?&rdo;她不理他。知她生性羞澀,他很體貼地沒有繼續逗她,伸臂将她攬到自己胸口,下巴擱在她的頭頂,&ldo;對了,那香囊裡用的是什麼香料?聞着甚是清新。&rdo;&ldo;是臣妾自己配着玩兒的。&rdo;他把她摟得更緊,&ldo;可朕還是喜歡你身上的味道。&rdo;聲音含含糊糊,&ldo;不過你換了熏香麼?朕覺得好像變了一些。&rdo;&ldo;是,臣妾換了一味香。&rdo;&ldo;為什麼要換?原來的就很好。&rdo;她沒有接話。他松開她一點,仔細打量她的表情。卻見她緊抿雙唇,一言不發。&ldo;怎麼了?&rdo;她似乎猶豫了一會兒,才道:&ldo;也沒什麼。六尚局說臣妾慣用的那味香,裡面有種香料沒有了,所以讓臣妾換一種。&rdo;他面色微變,沉默了一會兒,&ldo;誰吩咐的。&rdo;她不語。但并不需要她說,他也知道。這種刻意刁難的命令,隻能是月娘下的。這段時間他也略有耳聞,月娘得了協理六宮的權力之後,由着自己的性子打壓了好些個與她關系不好的宮嫔。前朝事忙,他懶得過問,想着她多少也知道分寸,不會做過頭。但這會兒,看到雲娘被她刁難得連喜歡的熏香都不能用,再想到馬場的事,心裡忽然一陣郁怒。他恐怕當真太放縱她了。見他眼中隐有怒意,顧雲羨心下微奇。他竟當真惱了?六尚局讓她換用别的香确實是姜月嫦的命令。因這不過是件小事,她懶得和她計較,便沒去争論。她慣用的香含章殿還存了一些,她便暫時用着之前的,所以他一直沒有發覺。今日想到宮權,她忽然覺得這是個可以利用的點,便命人換了新的香,再找個由頭引出這件事。然而換熏香終究隻是件小事,她本不期望他能因此多麼生氣,隻打算用它來推波助瀾。之前明裡暗裡譴責毓淑儀和明充儀治宮不力的話才是重點。但現在看來,似乎這件事的效果比她預期的要好四更的時候皇帝起身準備上朝,她眠淺,被他的動作一驚便醒了。他見狀朝她微微一笑,&ldo;你繼續睡吧。&rdo;她裹在月白色的被褥中,隻露出面孔和一頭青絲,聞言想了想,認同地點頭,&ldo;那臣妾繼續睡了。&rdo;言罷,真的翻了個身,不再看他。他失笑說是這麼說,然而皇帝走了之後不久,顧雲羨便起身了。辰時剛過,前朝便傳來消息,說陛下駁回了周安的奏疏,稱驚馬一事甯王已經招認,系其一人所為,與左相無幹。周世焘叩謝了皇帝的信任,卻道自己最近舊疾複發,又諸多不利流言纏身,請陛下準允他告病回家,休養一段日子。皇帝多番寬慰,他卻執意如此,最後皇帝發了火,直接宣布退朝,此事改日再議。而對于甯王如何處置,皇帝并未發話&ldo;姐姐怎麼看?&rdo;莊令儀在早膳之後來到含章殿,殷切地詢問顧雲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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