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現在學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用呀!”
男孩稚嫩的聲音傳出青石高牆,他手中提着一把細長的劍刃,劍刃模樣古怪,通體呈黑色光澤,猶如黑色水晶打磨而成。此時他正按照師父傳授的動作,按照既定順序,将一頭“龍”開膛破肚,薅出龍心,放在一個事先準備好的晶瑩剔透的盒子裡。順着“龍”的脊柱,揪出龍筋,纏繞在桃木柱子上。
除此之外,還要将龍的眼睛整個剜出,投入熊熊燃燒的火中,待完全燃燒殆盡,才完成了屠龍的起初流程。
男孩此時已經汗流浃背,他望着坐在一旁屋檐下乘涼的師父,心中大為不滿,隻能抱怨道:
“師父,别睡了,吃飯了!”
“嗯?中午了?吃飯了!今天做的什麼?”
躺在竹制涼椅上的老人,瞬間從睡夢中驚醒,一個鯉魚打挺,從椅子上坐起,看着站在太陽下汗流浃背的徒兒,追問道:
“做好飯了嗎?今天我們吃什麼?”
男孩給他一個白眼,怒氣沖沖:
“我在問你問題呢,師父!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聽着呢,聽着呢,學這些東西當然有用!”
老人渙散的目光頓時凝重起來,嚴肅莊重地繼續說道:
“屠龍是一項偉大而光榮的事業,自人類誕生之日起,我們就與龍的命運連為一體!舊時封建主義的皇帝号稱自己為‘真龍天子’,借此号令天下。這不是因為他們是龍而成為皇帝,而是他們成為皇帝,需要借助龍的威嚴!最初統治人族的,便是龍族!”
面前這位看起來有點不着調的老人,神态突變,倒也讓人頓感敬畏。他的頭發已經花白,但是梳的整整齊齊,臉上布滿歲月的無情痕迹,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像一頭機警敏銳的豹子。
“可是現在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龍!學習‘屠龍’一點用都沒有,我還不如跟着隔壁阿三種土豆,今天他還向我炫耀他的土豆賣了好大一筆錢,還特意給自己買了一把精緻的短刀!”
男孩不甘示弱,反駁道。
“有的,有龍的!所以既定的事物,在你力所未及之前,你沒有見到他們的資格!龍也是!”
老人話畢,又躺了下去。
“所以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真正的龍呢!到時候我真的能用師父您教我的這些,殺死他們嗎?”
男孩若有所思,似乎被方才師父話感染,竟然開始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龍了!
男孩許久不聞師父回應,擡頭一看,這個老頭子又睡着了!在他的印象中,師父除了一天到晚三餐不拉以外,基本上都是在睡覺,傳授自己的屠龍招數,也是從睡懶覺的時間裡擠出來的。
男孩兩手一攤,聳肩搖頭,一聲歎息。
為自己的前途無望而歎息,也為自己攤上這麼一個倒黴師傅而歎息。
今天練得差不多了,先這樣吧,去做飯。
男孩想道。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另外一聲男童的呼喊聲:
“淳于廷龍!快出來!”
男孩扭頭,還沒回應,一個個子矮矮的,身形卻胖胖的男孩跑了進來,一臉激動。
“嗯?春子?你怎麼來了?”
“廷龍,快走,外面有好玩的!”,名為春子的小胖拍着廷龍的肩膀,就将他向外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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