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軍大馬金刀地坐在白虎節堂的帥案主位上,魏烈坐在他旁邊。幕僚和衆将則泾渭分明地分坐在帥案兩邊。
大将軍道:“以高寀為首的閹黨嚣張跋扈已非一日,近來更是喪心病狂,意圖謀反。如今,高寀羽翼已成,獠牙猛虎正待食人!諸君豈能坐以待斃?”
長衫儒生劉孟容道:“高寀所行狂悖,天怒人怨,私藏四州之鹽而欺君,哄擡鹽價殘民以逞,擄掠小兒用作藥引,收養義子培植私人,暗通節度使意圖謀反,掌控神策軍窺視神器,若再姑息,勢必難以收拾!”
一個眉心帶疤的黑臉将軍道:“咱不懂那些彎彎繞繞!但高寀那厮仗着神策軍,屢次藐視咱們将軍府的人!讀書人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濕可忍,熟不可忍!再忍下去,那高寀非把咱們烤熟不可!”
“哈哈哈哈”。衆幕僚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後仰,紛紛調侃道:“那高寀想把豪彘将軍烤熟可不大容易!”
那眉心帶疤的黑臉将軍本名陸豪至,因其為人剽悍,長着一張野豬臉,因此得了個綽号“豪彘”,就是大野豬的意思。
陸豪至也哈哈笑道:“咱是個粗人!嘴笨,不會說啥!但有一條,大将軍讓咱往東,咱不敢往西;大将軍讓咱攆狗,咱不敢攆雞!一句話,大将軍說打誰,咱就打誰!”
大将軍笑道:“好!某就喜歡豪彘這直性子!豪彘啊!你給某賣命!某不能不賞賜你!聽說那高寀有一禁脔名叫鐵鸾鳳,長得很是風騷。這樣吧,某除了高寀,就把這鐵鸾鳳賞你如何!”
陸豪至猥瑣地笑道:“還是大将軍知道咱的喜好!高寀連那玩意兒都沒有,卻霸着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真是……讀書人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哦,對!暴舔天物!大将軍要是把那鐵鸾鳳賞賜給咱,咱就學一次趙子龍,來一出長坂坡。”
“哈哈哈哈”。衆将笑道:“你個豪豬,可不能吃獨食!那鐵鸾鳳豔名遠播,咱們兄弟可都想嘗個鮮呢!”
陸豪至慷慨道:“這有何難!咱玩過了,自然輪到兄弟們!實在不行,就把她拉下去,犒賞三軍!”
魏烈聽他們說得越來越不像話,沒來由一陣憤怒。于是,忍着怒氣道:“大将軍,還是趕快下命令、作部署吧!再耽擱,隻怕孫破弩真要被高寀捉走了!”
大将軍道:“廢話少說,衆将聽令!”
此言一出,剛才還在嬉笑的衆将各個正襟危坐,專心聆聽大将軍的命令。
大将軍道:“陸豪至!”
陸豪至應聲答道:“末将在!”
大将軍道:“你速調遣進駐京畿的邊軍,與左金吾衛将軍蘇興嗣聯絡,伺機接管京畿防務和宮廷宿衛!”
陸豪至起身抱拳道:“末将聽令!”說完,大踏步走出白虎節堂。
大将軍道:“劉孟容!”
劉孟容道:“屬下在!”
大将軍道:“你持我令牌,秘密聯絡各州節度使,軟硬兼施,将高寀派遣至各州的監軍全部殺掉!”
劉孟容道:“屬下聽命!”說完,緩步走出白虎節堂。
大将軍道:“張枭獍!”
一個細眼紫髯的瘦削将領道:“末将在!”
大将軍道:“你率虎贲軍八百人速去魏烈府邸,阻擋神策軍捕拿孫破弩!”
張枭獍道:“末将聽令!”說完,轉身向白虎節堂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頭問道:“若神策軍動武怎麼辦?”
大将軍道:“格殺勿論!”
張枭獍道:“遵命!”說完,快步走出白虎節堂。
大将軍道:“鄒明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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