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初三的時候,有一次體育課,因為自己是值日生,所以放學後大家都走了,她隻能留下來整理器材。
就在她整理好器材準備出去時,外面有人在講話。
她握住門把手的手一頓,隻聽外面的人說:“段言澄,就算分手你也該給我一個理由吧。”
“膩了。”簡簡單單一句話。
女生像是被打擊到了般,半天沒說話。
段言澄懶散地靠在牆上,低沉着眸,“大家也都是各取所需,就别在這裝什麼深情了。”
女生一愣,沒想到段言澄會這麼直截了當的說。
她是段言澄交往過的女生中時間最長的,一開始她就跟人打了堵,說自己肯定能在段言澄身邊待夠了三個星期。
顯然,她赢了。
但人都是不知足的,她以為段言澄對自己是不一樣的,沒想到,最終還是跟其他人一樣。
女生冷着臉走了。
接着,段言澄也走了。等确定人走遠了,謝安甯才從裡面出來。
看着段言澄離開的方向,她低垂下眼皮。明明從一開始就知道段言澄是個什麼樣的人,但還是有人心甘情願的喜歡他。
她不也是這樣嗎。
謝安甯下了車,然後直接去了張玉的鋪子。
“甯甯。”見她來,張玉喚她,然後柔和道:“不是說了讓你放學别來了嘛。”
“沒事的奶奶,我作業都在學校裡做得差不多了,再說了,我想幫你。”她一邊說,一邊放下書包,輕車熟路地幫忙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初二那年,謝安甯的父母離異,很快,兩人都各自有了新的家庭。
她跟奶奶相依為命。謝國忠和羅素會時不時往張玉卡裡打錢,但對于她這個女兒卻從來不問一句。
也是在這年,段言澄像一束光,照進了她黑暗的世界,也成了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時候謝國忠和羅素剛離婚,可誰都不要她,她就像一個瓷娃娃,被人推來推去。
謝國忠:“她是你生的,你不要她誰要!”
羅素:“你倒是會說,要是沒有你,我一個人能生嗎?”
……
兩人争吵不止,站在門外的謝安甯将他們的話全都聽見了。
等羅素開門出來,看見們外站着的謝安甯,她愣了愣,然後有些手足無措:“甯甯,媽媽——”
“原來我對你們來說就是個累贅。”
丢下這麼一句話,謝安甯就跑了。
天空驚雷響起,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馬路邊,所有人都趕緊找地方躲雨,而謝安甯卻沒有感覺般,行屍走肉地走着。
雨水打在臉上,一時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哎?阿澄,你幹嘛呀?”張習章見段言澄要将傘扔進垃圾桶,連忙阻止。
“我從不留女生的東西。”
“别呀,雖然你跟人姑娘分手了,但人看着下雨給你的傘,就算要扔,咱回去了再扔?”
段言澄有些不耐煩,擡眸,就見對面的馬路上蹲着個人,他打開傘擡腳走了過去。
謝安甯覺得身上沒有雨水擊打的感覺,擡起頭,隻見一個男生站在自己面,表情有些不耐煩。
雖然眼鏡上都是水,但她還是看清了面前的人,段言澄。
他在學校很有名。
“哭什麼?這傘給你了。”他語氣說不上友好,但謝安甯還是怔愣了一順。
見她不接,段言澄不耐煩道:“接着。”
下意識的,謝安甯接過傘,眼睜睜看着他消失在雨中。不自覺地,她将傘握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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