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麟一下呆住。
這個問題在表白之後問出來實在太犯規。
鐘麟如果點頭說可以,那不就是變相承認了自己也喜歡顔诤鳴麼?如果拒絕,那這些天的暧昧拉扯又算什麼?那跟故意吊着顔诤鳴有什麼區别?
他被這個問題難住了,心慌意亂,甚至都忘了尴尬,語無倫次道:“我、我可以考慮一下嗎?”
太突然了,他還沒做好準備。
不是沒準備好喜歡顔诤鳴,是沒準備好要怎麼接住顔诤鳴這份直白又濃烈的感情。
愛是情難自禁,人卻活在現實中。
鐘麟習慣了未雨綢缪,習慣了按計劃做事。
跟顔诤鳴在一起無疑會徹底打亂他一直以來的人生規劃。
任何人面對突然而至的改變都會躊躇不安。
鐘麟一介凡人,也不能免俗。
“當然可以,對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顔诤鳴的眼底有無限溫柔,見鐘麟神色糾結,又用上了以退為進,他說,“沒有關系,你不用有壓力,是我主動把心捧到你面前的,你沒有必須要接的義務。”
他是笑着說的,但鐘麟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失落。
這讓他心口發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顔诤鳴的愛慕像一張巨網,不知何時已将他的心悄悄捕獲,等他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早已沉醉其中,顔诤鳴隻要稍稍表現出退縮的意圖,他心中就警鈴大作,莫名生出了恐慌。
尤其此刻還被酒精沖昏了大腦。
兩相凝望,他看着顔诤鳴眼中的光亮一點一點黯淡下去,情急之下竟脫口問他:“那你打算怎麼追我?”
顔诤鳴聞言,心中狂喜。
他沒吭聲,安靜地看着鐘麟,看了很久,眼中溺滿了柔情,像是要把鐘麟的眉眼都牢牢刻進心裡,目光缱绻又溫柔,他并沒有直接回答鐘麟這個問題,而是再次跟他表白:“鐘麟,追你隻是我的宣誓,愛你才是我的目的,我知道你可能會害怕,會不安,沒關系,你什麼都不用做,隻用站在那裡就好,我有足夠多的誠意,足夠多的喜歡想要展示給你看,你别躲我,可以嗎?”
糖衣炮彈威力巨大。
鐘麟幾乎毫無招架之力。
他心髒狂跳起來,腦中陣陣暈眩,思維停滞,全程被顔诤鳴帶着情緒走,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顔诤鳴早已掌控全局,沒有得到回應,心中也不急,反而朝鐘麟露出了歉意:“抱歉鐘麟,如果還是很為難的話也沒關系……”
他如此周到體貼,如此善解人意,讓鐘麟心中生出了強烈的罪惡感。
酒精令人沖動腦熱。
他終于放下矜持,及時阻止了顔诤鳴的繼續“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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