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甭跪着了。”姜妁在藤椅上落座,素律上前來替她煮茶,傅長生看着被松開的手,有一瞬怔愣,垂手負在身後,隻是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那内侍得了赦免,忍不住伸手去摸發涼的後脖頸,一邊忙不叠的爬起來站到傅長生身邊。
“傅廠督也坐吧,”姜妁抓着貓爪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
傅長生眼神落在姜妁懷裡那隻一聲不吭的玄貓身上,與它那冷冰冰的碧綠眼瞳相望,竟恍然看出幾分容渙的影子。
“你來做什麼?”姜妁揉着貓兒綿軟的肚皮,觑着傅長生。
難得聽她話音裡沒有夾槍帶棒,傅長生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幾分,在太師椅上落座,道:“陛下讓奴才請三殿下入宮去,明早随帝王儀仗一塊兒出發。”
姜妁一挑眉,眼中明顯染上了促狹的惡意,答非所問道:“為什麼是你來請?”
傅長生不知她為何如此發問,心底卻微微發慌,他将手放在幾案上,看着拇指上那枚玉扳指,複又平靜下來,含笑道:“奴才本就是陛下的跑腿,傳旨,是奴才的職責所在。”
姜妁莞爾一笑,接過素律遞來的茶水淺啜,一邊緩聲說:“父皇知道本宮與他後宮的後妃皇嗣向來不對付,從來不敢将本宮與他們湊做堆,這回難不成是不想好好的避暑行程有個安生了?”
傅長生臉色微變,建明帝确實沒有讓姜妁與帝王儀仗同行的意思,因為她有公主衛,是唯一一個手中掌私兵的公主。
即便他百般遊說,建明帝也不肯下旨傳姜妁進宮,到最後也隻說,她若願意便來,不願萬不可強求。
傅長生便自請前來,因為明日姜妁必須得在文武百官跟前露面。
“還是說,傅廠督你又背着本宮做了什麼事?”
傅長生被姜妁突然壓低的聲音打斷了思緒,擡起頭時,那隻玄貓不知何時被放在桌上,正悄無聲息的緩緩向他走來,幽綠的眼眸緊盯着他,其中的冰冷與後面姜妁的滿眼寒意如出一轍。
他氣定神閑的靠在椅背上,任由那貓繞着桌子轉圈,雙眸坦然與姜妁對視:“長生不過是個奴才,怎敢瞞着主子做什麼事呢。”
“本宮可沒資格做傅廠督的主子,”姜妁垂眸,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逝,她随即站起身,玄貓跳上她的肩頭,微涼的鼻尖碰了碰她的臉頰。
“傅廠督這般得閑,想來是不知道你藏在九黎山腳下的人已經不見了吧。”
第10章有本事,你就從本宮手裡搶。……
“本宮給過你機會,”姜妁擡腳往前走,才跨出一步又停下,定定地望着自己裙擺處那一點刺目的血色。
素律看了一眼傅長生,目帶冷意,擡手召來一旁随侍婢女,在她耳邊低語幾句,那位随侍婢女颔首應是,轉身便招呼一旁的幾個婢女一同退走。
“奴才不知殿下所言何意,”傅長生一手死死掰着桌角,望着姜妁的眼裡滿是驚疑不定,唇邊的笑意逐漸僵硬。
姜妁眼底嫌惡翻湧,不輕不重的踢了一腳裙擺,将那一抹血色踩在腳底,凝着他的眼,嗤笑道:“裝什麼傻?傅廠督知道本宮在講什麼的,對吧。”
傅長生的心随着姜妁踩下那一腳,徹底沉入深淵,他騰地站起身,一手緊握成拳,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妁,聲音裡帶着遏制不住的顫音:“你……發現了?”
他話音剛落,便見方才退走的随侍婢女端着個黑漆木托盤走近。
素律從托盤上拿起一把銀剪子,默不作聲地走上前,在姜妁跟前屈膝跪下,柔聲說:“殿下請擡腳。”
姜妁擡起腳,放出那一片沾着血花的裙角,“本宮不該發現嗎?亦或是你以為本宮和母後一般,都是任你欺玩的傻子?”
她眼中彌漫的恨意宛若實質,化作一根根銳利的尖刺将傅長生的五髒六腑穿鑿,他被震得忍不住往後退了半步,讷讷的張着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随着細微的裁剪聲,素律将那一片染血的绫紗剪了下來,呈給姜妁。
姜妁像是極嫌棄一般,用兩個指尖撚起绫紗的尖尖,緩步走到傅長生跟前,扔給他:“你弄髒了本宮的裙子。”
傅長生被姜妁那迫人的視線逼得垂眸四處躲避,雙手接住绫紗,卻始終低垂着頭,不敢與她對視。
當姜妁發現自己重生時,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公主十五衛裡唯一的女衛,将傅長生從尋找到找到再到教養,足足花了三年之久的女人,截了下來。
“傅廠督的眼光不錯,她不光長得像本宮的母親,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簡直與母親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姜妁轉過身,看着從烏雲遮蔽中探出頭來的月亮,道:“可惜,你費盡心機找來的人,如今是本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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