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并不讨厭法莎這個女孩,她天真、無邪,總是對未來充滿幻想。
每次去見她的時候為了體面,他都會穿上幹淨的衣服,去城外采集一捧野花,就像是青年在追求年輕漂亮的姑娘一樣。
羅傑也很擅長把坊間聽到的傳聞收集起來,編制成故事,說給對方聽。
對羅傑而言,他說的話是參雜着謊言,他的确和商隊一起橫渡山林,也因此走散,但是遭遇獅鹫襲擊的事情是他添加的内容。
起初隻是因為虛榮心作祟,不想讓自己貧民窟孩子的身份被同齡人尤其是女孩子瞧不起,所以才對自己的經曆添油加醋。
但這個遭遇危機的故事法莎很感興趣,乃至于他隻能用更多的謊言來完善冒險的細節。
雖然故事是虛假的,但羅傑對法莎萌生出的情愫是真實的。
“今天又和法莎說了話。”
羅傑臉上帶着傻瓜般的笑容,回到貧民窟,每到這時候他滿腦子回想的都是法莎天使般的笑臉,單這份笑容,就能讓他忘記疲憊。
一個成年人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面前,羅傑都沒注意到一頭撞上去。
“喲,羅傑,我們正在等你。”
有些瘦高駝背的男子,說話油腔滑調,帶着笑容歡迎羅傑回來,羅傑臉上卻一點都笑不出。
這個瘦子男人名叫“蛇眼”,是貧民窟的無賴幫老大,整天的工作就是帶小弟找貧民收保護費。
蛇眼把自己所管轄附近貧民窟裡好欺負的家夥全都一一記住,羅傑自然就是其中之一。
蛇眼虛情假意地把手搭在羅傑肩膀上,把空空的手掌給他看。
“所以,今天,你懂的吧。”
“我沒有錢。”
“沒有?”
蛇眼沉默了片刻,突然他一位手臂上有刀疤的小弟走上前,上去就是給羅傑一腳,将他踹翻在地。
蛇眼一看就不樂意,教訓手下。
“你這麼沖動做什麼,我在和這位小兄弟好好說話,不能上來就這麼粗魯。”
說完便走近羅傑,伸出手要扶他起來。
“都是我的跟班太沖動,他剛加入無賴幫做事情太魯莽,不過說回來,你要是能說實話,也不用再吃這種苦,對吧。”
抓住羅傑的手臂被扣的死死,分明是不準備放過他的意思。
羅傑看着地面,冷汗從臉頰上流下,他沒有說謊,無賴幫兩天前才找他收過了保護費,當然羅傑還偷偷存了一點用來買這件衣服,再沒有任何積蓄。
但如果把這真話說出去,蛇眼肯定不會買賬。
今天他們哪怕一枚錢币也要從羅傑身上榨出來,否則就要給他一頓打。
羅傑倒不是一塊錢也沒有,但是。
“哦?我知道了,你把錢都用來買新衣服,明明肚子都要餓得吃不飽飯,還顧及這種體面。”
“。。。”
“我叫你說話!!”
蛇眼把羅傑拉起來,然後一腳踹向肚子将他踹飛。
“我最恨問不回話的家夥。”
抓起羅傑的衣領。
“你知不知道是誰在罩着你們,不懂得感恩,要不是有我在,像你這樣無家可歸,沒有父母的小孩是奴隸商人最喜歡進的貨,被奴隸商人抓去賣,還是交保護費,你二選一個。”
“我沒有錢。”
蛇眼不光是在懷柔式地問話,在談話之餘他還在注視着羅傑的眼睛。
羅傑雖然嘴硬,手上的小動作卻暴露了心中的膽怯,手不經意地往衣服的一角上靠近,雖然很快又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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