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很難!周波的話讓我們都陷入了深思之中。
一般的刑事案件都會有各種指向性的痕迹物證能被提取到。比如指紋,拿入室盜竊來說,如果一個不該出現在這家裡的指紋或者腳印或者發絲出現在了這裡,就是很有力的推翻嫌疑人不在場說辭的證據。但是這件事情中,羅英妹的指紋、腳印出現在哪裡都是合理的,因為人家正當理由來孫樹田家吃飯,說不定還在廚房幫着做飯呢?
這時周波想起個事來,說道:“要真是這兩口子投的毒,那麼他怎麼還會将剩菜拿回家給閨女吃呢?”
這個問題顯然讓大家都有些意外,于是大家七嘴八舌開始議論。
有的同志說:“說不定這毒是他老婆投下的,他并不知道菜裡有毒,所以才誤将飯菜拿回了家并且拿給他女兒吃的。”
有的同志說:“說不定他就是為了排除嫌疑,才搞了這麼一出苦肉計啊!再說了,他閨女是不是真的吃了那些飯菜咱也不知道啊,又沒有嘔吐物,醫院也沒有做定性,全憑他自己說的。”
有的同志附和這種說法:“說不定他就是為了銷毀那些飯菜證據才把菜要回去的呢?結果也是他把飯菜倒進化糞池了,讓我們沒辦法做進一步檢驗!”
“那付支隊,咱是不是先搜一下左前鄰家裡呢?找一下毒鼠強或者攪拌好的毒餌,确定一下咱的推測?”周波提議道。
付支隊的眉頭皺成一個疙瘩,很慎重的說道:“我也想解決掉這個疑問,但是我不建議搜查他家。我是這麼考慮的,一方面,搜查我們也不一定能夠找到毒鼠強相關的東西,找得到自然是更加能夠印證我們的推測,但是找不到也不能排除他們的嫌疑,萬一已經處理掉了呢?另一方面,也是我最擔心的,在農村這樣的小社會裡,他家無緣無故被搜查,這在老百姓眼裡就是新聞,會無限發酵,如果事情不向我們推測的方向發展,那麼怎麼收場?一哭二鬧三上吊怕是免不了的!”
聽付支隊這麼說,周波也是深表贊同,畢竟誰都不願意跟輿情和群體性事件扯上關系,他又試探性的問:“那安排人去問問他兩口子總行吧?”
付支隊苦笑道:“呵呵,如果真是他們做的,你覺得入戶摸排走訪這樣的手段,他們能跟我們說實話?”
“但是把他們都傳喚到派出所或者刑警大隊去訊問,好像還不合适吧?畢竟我們目前還沒有指向性的證據證實他們兩口子有嫌疑啊?”周波問。
“是啊,除了沒有客觀證據,我們還缺少信心!說到底,咱們自己心裡都不能百分百确定的事情,同志們怎麼能夠拿出百分百的力度就搞審訊呢?”付支隊說到。
事情似乎陷入了死局:從現場勘查的角度來看,已經不可能再發現指向性證據了;而對方一定也會打好腹稿應對可能得問話,普通強度的問話根本不足以打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線;偵查員的訊問能力雖然很強,但是在一切都是建立在推測之上時,偵查員自己内心不确認,又如何拿出百分百的強度對嫌疑人進行攻堅?
一籌莫展之際,付支隊想起來一件事,擡頭問周大隊:“光想着怎麼突破了,羅英妹的人回來沒有?”
周波回答:“按照火車的時刻表推測,今天傍晚就能到省城。如果立刻能夠搭上客車往這裡趕的話,最快也得午夜時候能到村裡吧。要不他們就在省城住下,第二天再往回趕。不過他們經濟條件都一般,估計是不會舍得在省城住賓館的,但凡有辦法他們都會趕回來的。”
付支隊聽了有氣無力的囑咐到:“孫樹田家的警戒線撤了吧,囑咐好孫樹田的老婆缸子裡的食用油不能再吃了。她這家庭條件,不讓她回家能讓他去哪裡?還是讓她在家住吧,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可以及時聯系我們。”
周波答應着,并且立即進行了安排。
怎麼破局呢?一屋子人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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