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心想區區蟊賊,定能不費吹灰之力即可蕩平,得勝歸來,定可加官進爵,想着想着竟然不知不覺笑出了聲。
“趙千戶有何事如此開心?”千戶徐彪春光得意的問道。
千戶趙知用并未作答,隻是舉起手指了指徐彪頭上的羽翎盔。徐彪立即會意,大笑道:“趙兄,加官之事,言之過早了,稍後再談,稍後再談。”幽深的峽谷傳來兩人爽朗的笑聲。
趙知用任大同府千戶已數年有餘,資曆平庸,軍功平平,在蒙古大軍破長城入關時,擅離職守,率衆難逃,被革了職,下到大獄,馬上就要被秋後問斬。
正好碰上太子朱标招募士兵,得了個生的機會,再次加入明軍。
今日這樣一個升官的好機會,他可不能白白把這機會放跑。
“看來青石峽确實是賊衆的藏身之所,趙千戶,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千戶徐彪望着深邃的峽谷欽佩道。
“徐兄謬贊了,不過是些雕蟲小計,不敢在徐兄面前賣弄。”趙知用臉上堆滿谄媚笑道。
徐彪充滿厭惡地看着地上那送信的賊兵,随後揚起馬鞭,一馬當先率先沖入峽谷。
千戶趙知用和二千明兵緊随其後,開赴峽谷。一衆士兵在趙知用的鼓動下,都已經磨刀霍霍,火速通過青石峽谷,直接一路殺到保甯府,活捉大夏皇帝明昇。
行了數十裡,驿道越來越窄,隻能容數人并排而行,山嶺也愈加陡峭,像被斧頭劈開似的,兩邊光滑的山壁高幾十丈,從底下看,根本看不到山崖上的情形。
趙知用看到這斷壁山崖,心裡“咯噔”一下,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越想越擔心,便充滿疑窦地向千戶徐彪說道:“徐兄,此處地勢險峻,萬一賊衆埋伏于此,我軍将腹背受敵,那就大大地不妙了!”
“怕什麼。”千戶徐彪抽出長劍,指向前方驿道出口喊道,“想升官發财的跟我來。”
聽到千戶大人這樣說,全軍将士早已忘記太子朱标的一再提醒,仿佛看到前方都是金山銀山,自然個個争相踴躍,你推我攘,生怕别人搶了頭功。一時之間,全軍隊伍大亂,争先沖向峽谷驿道出口。
正在這時,一聲号炮響起,數支火箭沖天而起,在如鐵的夜幕中搖曳着亮光,一時間山石滾落隆隆作響,将峽谷的兩端紛紛堵死。峽谷頂部兩側火光沖天,無數敵軍紛紛搖旗呐喊,聲震峽谷。
見到中了埋伏,千戶徐彪吓得急忙調轉馬頭,向來時的入口狂奔而去,趙知用也在混亂之中,早已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明軍沒了統領,一時間成了無頭的蒼蠅,四散逃跑。
賊衆的火箭如蝗蟲一般,劈頭蓋臉傾瀉而下,無數明兵中箭起火,燃着了鐵甲之内的青布棉衣,士兵手忙腳亂,根本無法解開鐵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騎兵部隊完全無法突圍還擊,山崖高數十丈,弓箭的射程根本無法達到,射到一半,便墜落了下來。戰馬也在火海裡豕突狼奔,無數明兵被馬沖撞而死。鳥铳兵向山崖上還擊,但沒有任何效果,等來的卻是巨大的滾石檑木。
峽谷之中,明軍将士呼喊哀嚎,傷兵滿地,血流成河,仿佛成了任由敵軍宰割的羔羊。
熊熊的烈火燒紅了整個天際,其中夾雜着濃厚嗆鼻的燒焦味,濃煙滾滾,整個峽谷成了人間煉獄。
大火在破曉時分慢慢開始熄滅,明昇的部隊開始打掃戰場,将明軍所裝備的槍弩弓炮紛紛收繳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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