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海風有些涼爽,可能跟馬上就要到中秋節有些關系,整個船上二等艙的人們是最忙碌的,因為這裡中國人最多,海風雖然冷冽,但是二等艙的餐廳内卻是熱火朝天的。服務員吆喝着,吃飯的人互相聊天,劃拳,喝酒,幹什麼的都有。
戲班的演員們演奏着輕快的樂曲,與晚餐的氛圍相得益彰,在大家的臉上看不到國之将亡的悲涼,也看不出在四海漂泊的情緒。諾敏和巴爾虎生硬的使着刀叉,祥仔認真的給諾敏和巴爾虎示範,反觀吉雅倒是顯得從容了許多。
吳悠從側面看着吉雅,已經恢複了一些氣色的吉雅顯得更靈動了許多,吳悠有些出神,坐在一旁的柳姐看着吳悠色迷迷的盯着吉雅,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因為使不慣刀叉,諾敏有些生氣,巴爾虎也有些不耐煩起來。
諾敏說“不行啊,這也太費勁了。”
巴爾虎說“還是筷子聽話。”
祥仔說“才這麼幾天,習慣得慢慢培養嘛。”吳悠切了一塊牛排放到吉雅的盤子裡,柳姐說“吉雅的刀叉使的不比你差,還需要你服務?”
吳悠說“這是禮節,男士為女士服務本身就是紳士風度嘛,柳姐,我也給你服務服務。”
柳姐擺擺手說道“行了,行了。我可享受不起你吳先生的服務。”吳悠有些尴尬,舉在空中的牛排不知如何是好,隻好将牛排放在諾敏的盤子裡,諾敏點點頭表示感謝。
吳悠拿起酒杯,說“提前預祝吉雅小姐中秋節生日快樂。”吉雅有些吃驚的問他怎麼知道自己的生日的,巴爾虎低着頭說“是我不小心說漏嘴了。”
吳悠說“十八歲生日是個大日子,我代表舊金山的僑胞祝你生日快樂,舊金山歡迎你。”
柳姐說“什麼時候吳先生都可以代表舊金山了?”
吉雅輕輕拿起酒杯與衆人碰杯表示感謝,吳悠說“到舊金山了,我領你四處看看,保證等你回北京的時候有的吹。”
吉雅說“沒有柳姐在,我哪兒也不去。”
吳悠說“那當然,少了柳姐在,這戲都沒法兒唱下去了。”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着,一曲作罷,一首圓舞曲便又開始了,吳悠不自覺地扭動着身體,起身走入了舞池中央。
柳姐說“吳先生,你不打算教一下吉雅姑娘跳舞嗎?”
吉雅說“柳姐,我不會跳。”
柳姐說“放心吧,吳先生的舞跳的非常好的。”
吉雅說“我身體還沒有好利落,我怕我不太敢動”
吳悠說“這麼說來,吉雅小姐還是會跳的嘛。”
吉雅說“不能說會,我之前見過。家裡人曾經和洋人做過生意,參加過幾次他們的宴會,去年除夕的時候,為了慶祝進入二十世紀,我頭一次看他們跳舞,穿着又大又圓的裙子,走路都有些不方便,他們也是在這樣的地方,轉呀轉的,五顔六色的,像是不同顔色的花兒,漂亮的很。”
柳姐說“不愧是大家閨秀,見多識廣。我要不是因為要跑江湖,我估計一輩子都不見得能看到這種宴會了。”
吳悠興緻很高,伸出了手邀請着吉雅,吉雅臉頰绯紅,用手捂着自己的臉,一股灼熱的感蔓延全身。柳姐推搡着她,讓她去試試吧,身體需要活動,氣血才能走得快,這樣有利于身體的恢複。
吉雅猶豫再三,還是把手搭在了吳悠的手心上,吳悠一隻手托着吉雅,一隻手背過身去,帶着吉雅走進了舞池的中央。很快,吉雅便跟上了吳悠的節奏,坐在下面觀看的諾敏和巴爾虎顯然有些不太高興。
柳姐說“洋人的舞就是這樣的,摟摟抱抱的,很正常,你們見的多了就習慣啦。”
祥仔說“男女授受不親,我這輩子也學不會這些了。”
柳姐說“小屁孩兒!先給我好好練功,學這些幹什麼!”
舞池中央的吉雅随着音樂的節奏,跟吳悠歡快的跳着,吳悠有些吃驚,華爾茲他自己可是學了很久才學會的,中間不知道踩了多少個女舞伴的腳才找準了節奏,學會了舞步。面前這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居然這麼快就學會了。
吳悠說“吉雅小姐,你是會跳的啊,你比我跳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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