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衍醒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冰室看望康樂樂,然而他還沒走出宜鳳殿的大門就被急匆匆趕來的忠勇侯夫人晏秀雲給攔了下來。
晏秀雲已經從孫百草那裡得知了微生衍這次的傷勢十分嚴重,他要是再晚點從冰室裡出來,這條命就沒了。此刻見他連鞋都沒穿就跑了出來,晏秀雲不由得嗔怪道:“你這孩子怎麼光着腳就出來了!”
“還有你們,你們是怎麼伺候殿下的!”她又看向微生衍身後的青谷以及宮人,美眸一瞪,不怒自威。
青谷連忙跪了下來:“夫人恕罪!”
宮人們亦是誠惶誠恐的伏跪了一排:“侯夫人恕罪!”
“母親。”
微生衍出聲打斷了晏秀雲,他現在沒有心情聽她訓斥宮人:“陛下在哪裡?”
晏秀雲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說不出話,她已經被微生衍從冰室裡擡出來時奄奄一息的樣子吓怕了,她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讓她這個當娘的怎麼活!
知道他是因為陛下才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個樣子,晏秀雲是又氣又心疼,她現在一點兒也不想提起康樂樂。
見她不說話,微生衍二話不說就往外走:“既然母親不肯告訴孩兒,那孩兒就自己去找。”
“衍兒不可!”晏秀雲大驚失色伸手就要拉他,然而微生衍已經快步走了出去,場上唯有一個青谷反應快跟了上去,晏秀雲忍不住朝剩下呆立在原地的宮人斥道:“你們還愣着幹嘛,還不快去攔住殿下!”
青谷和宜鳳殿的宮人一窩蜂的上前團團圍住微生衍,然而迫于身份的壓力和微生衍的震懾,他們也不敢造次,隻是不停的祈求:“殿下,外面天冷,還請您回去吧……”
“殿下,您重傷未愈,還是回去吧……”
“都給本宮滾開!”
微生衍腳步不停,眼看他就要走出宜鳳殿,晏秀雲終于忍不住了,自從知道微生衍把自己關在冰室之後她的心裡就一直憋着一股氣,她本想賭氣不告訴他,可終究還是對他的心疼占了上風。
“陛下在朝乾宮!”
晏秀雲閉了閉眼,她惱怒的将手中帕子揉的皺皺巴巴,聲音無奈:“你外祖已經将陛下駕崩的消息放了出去,如今禮部已經開始着手準備陛下的喪儀,陛下的屍身也被轉移到了朝乾宮。”
微生衍腳步一頓,接着毫不猶豫的踏出了宜鳳殿的大門。
因為皇帝殡天,宮裡的紅綢漫天已經換成了遍地缟素,路上來往的宮人皆神情肅穆,朝乾宮内更是哀聲一片。
康樂樂的靈柩就停在朝乾宮的正殿内,因為她的後宮十分簡單,隻有微生衍一個皇夫,并沒有多餘的侍君,而且她也未曾生育,膝下也沒有什麼皇子公主,所以今日守靈的人除了于她比較親近的康仲澤與晏清外,大多都是皇室宗親與一些朝中重臣。
作為彜國如今真正的掌權者,微生衍一進殿,除了康仲澤與晏清依舊在神色哀戚的對着康樂樂的棺椁流淚外,場中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尤其是那幾個宗室王爺,更是直接用眼神開始了無聲的交流。
所有人都在等微生衍表态,然而他卻看着康樂樂的棺椁始終不發一語。
終于,有人坐不住了。
宗室隊列中突然走出了一個人,他先朝微生衍行了一禮:“皇夫殿下,關于陛下駕崩一事,臣心中尚有諸多疑惑,還請皇夫殿下替臣解惑。”
說話的人是景王康明儀,按照輩分,康樂樂應該叫他一聲皇叔。
見微生衍不理會自己,景王也不在意,他隻需要把話題挑起來就行了:“陛下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駕崩,皇夫殿下,還請您給大家一個解釋。”
微生衍此刻的眼中隻有康樂樂的棺椁,他根本沒有聽到景王在說什麼。
他不說話,景王越發咄咄逼人:“皇夫殿下為什麼不說話?難道這裡面有什麼是不能讓大家知道的嗎?”
此言一出,大家神色各異,不少人的心思都開始活躍了起來,景王身旁的懷王更是道“明儀此言差矣,我相信皇夫的為人,他一定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的。”
景王冷笑了一聲:“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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