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狠狠剜了他一眼,氣哼哼站起來,同愈存深仇大恨般對看着。想讓她認輸,哼,絕不!她一歪頭,俯身在愈存臉上飛快地,響亮地的親了一口,“親愛的,我下去開藥了,一會兒上來找你。”她滿臉堆笑的伸手在他脖子上摸了摸,做出依依不舍的樣子來,她知道他不敢動,她轉身走前,朝他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白露在滿屋人的驚愕目光裡,洋洋得意,挽着小手袋下樓去了。
雲瀾回過神來時,先瞧見莊教授的臉皺成了一團,像新做的包子,剛捏好褶兒,還沒蒸熟,褶子特别深。
雲瀾先緩過來,起身給教授倒杯水,經過愈存的位置,他照舊目光落在自己桌面上,誰也不看,但一隻手擱在膝蓋上,緊緊揉皺了褲子,手指的力度扣進皮肉裡。
雲瀾開解他:“不要緊的,這是年輕人常有的事。”她這話對着莊教授說的,也說給屋裡的别人聽。
“哼,世道不昌,人心不古。”莊教授接過水杯來,咕咚咕咚猛灌兩口,燙得直伸舌頭,散着熱,不忘囑咐雲瀾:“你可不許這樣,這這這,像什麼!”
雲瀾馬上點頭,“哦。”
愈存終于擡頭想看一看雲瀾的眼睛,但她被教授的心寬體胖擋着,遮在一片光影裡,像是隐進時光背後的人。
他們這裡照常辦公,莊教授一反常态的着急,像是尾巴被誰踩住了,時不時往門口走廊裡瞄去一眼。“這些弄好了,咱們去樓上病理室看記錄去吧,走走走。”他催着雲瀾。
“我還有幾頁沒弄好,記錄要不要下午去看?”雲瀾不明所以。
“不要不要,現在就上去看,”莊教授摸着肚皮,眼神朝愈存桌上晃了晃,“不然等會兒要在這裡看西洋鏡,我不要看,你不要看,走吧。”
雲瀾被教授拉扯着,抱着兩頁文件,匆匆上樓去。
她臨時回頭,看他坐在半面日光裡。
上海的春天裡沒有炮火的時候也草長莺飛的美,晴空裡飛過一群群信鴿,“嗡嗡”的鴿哨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
麗惠在西餅店的樓頂喂鴿子,她長卷發垂下來,想起從前在香港時,宗瑞還活着,他們一起養了一隻山雀,山雀受了傷,掉在天井裡。宗瑞給它包紮瘸了的腿,坐在石磨盤上,可惜包得不好,晚上等懷承來了,麗惠還是請懷承幫忙,給山雀治腿。
懷承盯着她手裡的鳥,直搖頭:“我不是獸醫!”
“人都治得了,一隻鳥都治不了?”她瞪着眼睛反問他。
懷承被質問得,臉都黑下來,“好,你放着,我來治。”
那時,宗瑞挨着懷承,坐在石磨盤上,她蹲在對面看着。他們救活了這隻山雀。
然而,她也是這樣看着懷承,眼睜睜看着他沒能救活重傷的宗瑞。
第六十八章涉險
愈存和白露去一趟十六鋪碼頭,夜色裡,在碼頭的候客廳裡,幹掉了一個從襄州回滬的客商,做煙草生意,做得不大,在生意場沒什麼名頭。阿聽帶回來的字條上,這個人的背景寫得極簡,寥寥幾個字。
這樣的小任務,白露換了身男人衣服,替愈存做個掩護,借這小商人出去方便的機會,拿消音手槍喂他一粒槍子兒就結束。她在家裡茶幾上開了瓶威士忌,以為出門一轉身的功夫,回來接着喝。沒成想,這小商人警覺得很,樓上樓下幾個地方帶着他們兜了好多圈,最後,竟把白露甩掉了,還好愈存提前研究過碼頭地圖,每個路口刻在他腦子裡,見勢不對,馬上換了對策,扔下白露,單獨繞到後通道口,正面堵住他去路,當胸給了他一槍。
他臨死想說什麼,愈存下手扼住他咽喉,他掙紮一下,斷了氣。
等他沒了動靜,愈存有一刻後悔,也許他要說什麼,他該聽一句……
任務結束,他們分散離開現場。
白露先到家,她仰在沙發上,一隻腳光腳登着茶幾邊沿自顧自地在灌酒。愈存回來時,她還在罵罵咧咧,“一個小癟三,這麼會跑,上輩子屬耗子的吧,哼……”
愈存把強随後遞給旁邊坐着的阿聽,由他收好,難得地坐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當着阿聽的面,向白露道:“你不覺得,這段時間,接到的任務,這些人都有點兒奇怪?”
“是啊,”白露立刻放下光腳,附和:“都是些要死的滑頭鬼,一個比一個難跟蹤,真不如小日本好對付。”
愈存眼白瞟了瞟她,未置可否,端着酒杯沒喝,轉頭問阿聽:“這些人的背景信息,沒有别的了?别是你漏了什麼。”
阿聽“霍”地一聲站了起來,搖着頭,搖着手分辨,意思是他不可能遺漏什麼,他帶任務回來,向來準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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